第33节(1 / 2)

恰好被姜尚书注意道:“这贾链莫不是贾祭酒姻亲之子?”

皇帝面无表情,“贾爱卿,你以为此事如何?”

贾守中奏道:“皇上,若只以文章而论,京兆府并未妄取。其足可以侧身举人之列。”

但皇帝对他的回答不满意。

大家都是读书人,谁不知道文章好坏?

只见贾守中接着说道:“刚才姜大人一句话,无非就是说臣既然是贾家姻亲,那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透露考题,甚至找人代笔,然后交给那贾链背熟。”

他越说越慷慨激昂,“皇上,臣平生最恨欺瞒弄鬼,若贾链真的为中举求到我那里,非但没有考题,只有一顿毒打,赶出我的家门,从此与他贾家恩断义绝。”

皇帝不置可否,只微微点头。

京兆府尹是这件事的主要责任人。

“皇上,臣以为京兆乡试考官取士公道,并无任何不妥。不能因为贾链出身与往日行径,便妄加揣测,私下勾连,以致冲击官署。若不加以惩治,恐怕今后群起效仿不可收拾。”

姜尚书直摇头道:“不妥,不妥。臣觉得贾链突然聪慧必有因由。不如先将贾链传唤至大理寺问明白,果真如张大人所说,那些闹事的自然便散去了。”

立刻就有人附和道:“是啊,皇上,此事颇有怪异,理应彻查。”

这两个字就像一个信号,纷纷开始进言,焦点逐渐从乡试转到贾链,再由贾链转到荣国府贾家,然后扩散开来,四王八公无不在口诛笔伐之内。

有指责的,必然会有维护的。

两拨人你来我往,很快偏离了这次御前会议的主题。

这时候,忠顺王终于说话了,“皇上,臣以为此次乡试闹出事来,不惟独是哪一方的责任。京兆府,学政把关不严,张榜后流言四起,又没有及时安抚,以至于酿成祸患。而那些学子,寒窗苦读,突然听闻不学无术之辈中了,向学政讨个说法其情可原,其行可恕。至于涉事的贾链,臣有耳闻,但臣至今不相信他能写得出这等文章。或者他突然聪明起来也未可知。”

惹得殿内一半的人都哄笑起来。

“真是太可笑了!”

“如何能让人信服?”

更有的说:“既然今天是贾链,那么明天会不会有牛链,马链,或者王链?”

“简直丧心病狂!”

大有将贾链投入监狱,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而一直站在班头的北静王,理应站出来驳斥,却一言不发。

皇帝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

这时,殿外小太监传进来一份折子。

皇帝看了,不禁呵呵一笑。

他先将折子交给了北静王。

北静王眼神闪烁,笑道:“皇上,臣早知贾链胸有丘壑,清者自清,故而无需辩驳。”

这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这折子里头记述的是贾链和那些秀才比试的场景。

那忠顺王接过折子,不可置信。那些废物居然退了?

原本的谋算,竟然落空了?

皇帝手里还拿着一本折子,里头报的是,内务府玻璃造办处的盈利结余,虽然只有区区数千两,但也证明那贾链所言不错。

于是,皇帝直接叫戴权宣旨去了,命贾链为内务府玻璃造办处正六品主事。

一场声势浩大,几乎可以酿成党争大祸的乡试弊案,竟然以这么虎头蛇尾的方式,戛然而止。

而贾链的名声也突然在神京响亮起来,才中举,便得皇帝授官,这是多大的荣耀?

人家正经进士也只这么个待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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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正六品只是个饵老太太太太们之前还嫌弃贾链做了一个没品的官儿,如今皇帝赐了一个正六品,自然也不过是个微末小官儿,但这话她们娘俩都不好说出口。

贾政如今半辈子,也才一个主事,一二十年未曾动地方,着实安稳非常了。

所以,皇帝的旨意到了荣国府,贾政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连原本准备的许多劝诫的话,教他推去职位安心明年会试,怎么也说不出口。

随便嘱咐几句安心国事,忠勤皇家便罢了。

贾链的六品官在神京丝毫不起眼,比如北静王的门房就有五品官儿呢!

他这会儿才从王府出来,脸上一片阴云。

北静王年岁比贾链还小,生得形容秀美,情性谦和。

当贾链拜见这位水王爷的时候,他正和一帮子海上名士高谈阔论,各种奇闻雅趣充斥其间。

才待了一会儿,贾链便坐不住了。

他们这些人纯粹清谈,看似个个学问优良,其实说的都无关经义文章,更于国事毫不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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