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雷光收敛了回去，宙斯倒没有先关注普罗米修斯，而是将目光放到了希尔的身上。

“阿尔忒弥斯的【父亲】？宙斯？”

“众神......之王？”

想起了阿尔忒弥斯和阿塔兰忒对于有着这个名字的存在的称呼，希尔试着确认了一下。

“没错，那就是我。”

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微笑，宙斯仿佛这会才想起了正事，将视线转到了普罗米修斯身上。

“如果有什么惩罚的话，就让我继续接受吧，宙斯！还请不要为难这个孩子，那只是他的无心之举，是个意外！”

从对方的视线中感受到了一股压力，普罗米修斯并没有畏惧，而是上前一步站了出来，将责任归咎于自己的身上。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呢，普罗米修斯......”

对于自己的这个友人，若不是当初对方太过分，在给自己的祭品上动了手脚的话，宙斯也不会一怒之下，在后来一系列事情的影响下，惩罚对方一直在这高加索山上承受苦难。

“你也一样宙斯，你和以前比起来，也没有什么改变呢......”

不是讽刺也不是赞扬，仅仅只是叙述着事实，普罗米修斯的语气平淡如水，只希望宙斯不要因此迁怒身旁的希尔。

“不，你的感觉错了，普罗米修斯。”

“要知道，从那件事情之后，我也想了很多，只是你未曾看到罢了......”

摇了摇头，很明显不想在这方面多谈，宙斯收敛了神情，又变得威严十足了起来。

“那么，在预定的期限之前，你挣断了锁链。”

“虽说这并不是你的本意，但约定毕竟就是约定......”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帮他脱离锁链的束缚，希尔？”

话语之中如同夹杂着声声的雷鸣，宙斯想要知道少年的想法。

“因为他回答了问题，帮了我。”

“所以，我也要帮他。”

简单的感恩。

事实上，希尔就是出于如此微小而又单纯的目的，才会选择动手。

他根本就未搞清楚普罗米修斯被束缚在此地的理由，也未曾细想过放开了普罗米修斯后的后果。

他只是依据着对方身上那并不让他的气味，才决定那么做的。

“就只是因为这样？”

宙斯再次询问了一遍，同时双眼注视着希尔，好似在辨别真伪。

“嗯，就是这样。”

点了点头，希尔直视着宙斯，回答道。

“呵！果然越发单纯的人类确实难能可贵，但是也越发容易引起事端。”

“普罗米修斯，你也听到了，这个少年是出于最为纯粹的念头，可那样的念头有时会过于危险。”

宙斯看了一眼普罗米修斯，然后又继续对希尔说道。

“少年，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被束缚在这里的不是普罗米修斯，而是同样能回答你的问题的‘罪人’。”

“那么，若是你依据感恩将其释放的话，没有想过那名‘罪人’会给其他人带来灾难？”

“‘罪人’，是什么？”

没有听说过这个词，希尔迷茫的眨了眨眼。

“通俗点来说就是恶人，是坏人，是行驶卑劣之事，会给他人带来痛苦与伤痛的存在。”

普罗米修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但由于这个概念过于冗杂，他其实并不指望希尔现在能理解。

“也就是说，是气味不好的人吗？”

想起了旅行的途中，在经过某些村落的时候，偶尔会从一些人身上闻到一股或是带着粘稠的血气，或是带着浑浊感觉的气味，希尔反问道。

“气味不好的人？”

宙斯愣了一下，随即他有些了然的反应了过来。

“原来如此，看样子你有着自己独有的那一套辨别人心的手段。既然这样的话，倒也是少了些忧虑。”

“不过，这也正常。想必你也早就看出了这孩子灵魂的无垢，他的双眼便是倒映着这世界，因此最基础的善恶念头，在他身上反而看得最为清晰。”

普罗米修斯接过了宙斯的话，这样子，两人看起来倒真的如同多年的好友一般。

“呵，说得也是！”

宙斯的嘴角稍稍扬起，他倒是忘了这一点。

“不过，即便如此，你身上该有的惩罚依旧不能少，普罗米修斯。”

“我愿意接受你的处罚，宙斯。”

想来宙斯是看清了缘由，普罗米修斯对于自身再次受罚并无多大感触，毕竟都已经过来那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