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干嘛呢,老子不是让你把她关起来么,你扛着她四处乱跑什么?”老李连忙叫住这个憨憨姑娘。
“您没说把她关在哪儿,这里也没有监狱。”如果不是声线太弱气,苇草的回答简直可以说是理直气壮。
“嘿,你个傻丫头!老子踹一脚你动一下,不踹你就不动,你属驴的啊?”老李瞬间都给气乐了,“老子不说你就啥也干不了,那你这脖子上顶的是脑袋还是夜壶?”
“是脑袋。”苇草依旧很老实地回答道。
老李:“……”
你说这让他怎么办,这让他能怎么办?
老李一生行伍,三棍子抽不出一个闷屁的蔫瓜蛋子没少见,可怎么也没见过苇草这样的,这何止是三棍子抽不出一个屁?老李都怀疑自己要是不喊一声卧倒,她能站在原地让机枪给突突了都一声不吭,纹丝不动。
就算是放在不长脑子的憨憨界,这也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噗!”霜星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然后连忙整肃表情,被苇草扛在肩上的W虽然没说话,但那副捉奸在床地表情着实让她不太舒服,“好了老李,这事儿你还真不能怪她,是你自己下命令太笼统,这哪里是个能关住人的地方?换成是我,我也得回头再来找你,不然万一W跑了,这个责任你总不能让她来负吧?”
“还真是,那你说咋办?”让霜星一提醒,老李也冷静了下来,打眼儿四处一瞧,医疗帐篷就不说了,啥都关不住,那些旧校舍看着还行,可早就被天灾炸过一遍,不说W能不能跑掉,万一要是塌了呢?
“既然没地方关,那就干脆放了我呗!”W跟个狗子似的来回摇起了尾巴。
“你想得美,放了你,让你去找塔露拉告密么?”都不用老李开口,霜星就直接怼了回去。
“我可以发誓,我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
“看着我的眼睛,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萨卡兹佣兵的誓言么?你们萨卡兹人违背契约简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只有白痴才会相信你们的承诺。”霜星嗤笑一声,因为爱国者的关系,她和萨卡兹人打过不少交道,这个种族在国际上声誉奇差,不仅仅是因为曾经作为“魔族”的历史原因,萨卡兹佣兵们那糟糕的“品牌形象”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可能还要远胜于过往的老黄历。
试想一下,如果萨卡兹佣兵物美价廉忠诚可靠,只要钱给够就能嗷嗷叫,以泰拉战火不断的现状,谁又会不愿意去雇佣一队强力打手呢?
萨卡兹佣兵确实能打,一群野路子往往能和国家正规军打的有来有回,全泰拉你也找不出第二个,可他们偏偏有一样坏脾气,那就是完全不讲信誉,更不讲职业道德,往往仗打了没几天,整个佣兵团便带着雇主的金库一齐失踪,有时连雇主也跟着失踪,如此一来二去,愿意雇佣他们打仗的人便再也没有了。
说到底,都是被坑怕了,如今的萨卡兹佣兵,基本是和土匪划等号的,碰上大队萨卡兹集群行动,火力不足的小城战战兢兢严格戒备,火力足的就会直接派兵去剿。可这帮家伙又很能打,跑起路来更是飞快,就跟蟑螂似的,剿来剿去,怎么都剿不干净,反而感觉他们愈发壮大了,有心关注这方面的人都能注意到,最近几年四处的行走的萨卡兹佣兵团明显增加了不少。
虽然萨卡兹里不是没有好人,比如说爱国者手下那些从卡兹戴尔跟到乌萨斯的旧部,哪怕是现在整合运动里的那些萨卡兹佣兵,霜星也遇到过几个很不错的人,可这种情况下你敢赌他们的信誉么?
反正W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信守承诺的那种人。
“大家同僚一场,别这么绝情嘛,我可是来治伤的病人,你们把我关起来算怎么回事儿?”W厚着脸皮笑道。
“少他娘扯淡,谁来看病还带着刀子和炸弹的?你当我李云龙是三岁小孩儿不成?”
“切城现在这么乱,外面还有好多被打散的军警在负隅顽抗,我作为整合运动的高级干部,萨卡兹佣兵团的首领,带个刀子炸弹防身,不是很合理么?”
“你这小嘴皮子还挺利索?成,先放她下来!”老李想了想,既然关不住,索性就不找地方关她了,“你说你是来看病的,那也行,咱的规矩就是,只要不是整合运动的人,能来的一律都给治,不过老子丑话说在前头,治病你就好好治,老老实实的,别想着玩儿什么花样,不然我就让之前给你瞧病那个大夫把你俩腿都给卸了!”
说完,老李又转向苇草:“至于你,你的任务就是负责盯紧她,反正你们都是女的,睡觉上厕所你也跟着,她这双腿只要敢踏出这学校大门或者围墙一步,就直接给她打断,不用找老子汇报,听明白了没有?”
“是,保证完成任务!”有了明确的任务指示,苇草整个人似乎都精神了一些。
W的笑容瞬间就变得有些艰难了。
她也不确定老李是不是看出了什么,还是说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老油条,W并不怕被人关起来,她有的是办法逃脱,哪怕是被装进那种用来收拾神经病人的拘束服里,她也有办法挣脱——当年在巴别塔又不是没被凯尔希装进去过,这一身逃脱技巧都是和老猞猁斗智斗勇练出来的。
可要是被苇草贴身紧盯着,W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打是肯定打不过的,别说她还少一条胳膊,就是全乎个儿也未必能敲开这铁罐头,苇草的榆木脑袋也没法用嘴炮攻陷,除非当场变身scp173,否则谁能跑掉?
虽说就算跑出去,她也不会去找塔露拉告密,这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好处,但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不是?她来这里本身就是想放个群体挑衅,就这么屈服了,感觉就好像是输给了老李和凯尔希这对狗男女,反正W是咽不下这口气,心里堵得慌。
然而老李可不会惯着她,不枪毙她都不错了,大手一挥,一脸憋屈的W就又被苇草当成麻袋扛了回去。
“我感觉她根本就是冲着你来的。”W针对老李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意实在过于明显,有意无意地举动都是在挑衅老李的神经,已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我知道,现在是没功夫收拾她,改天咱得找凯婆娘好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老李沉着脸,本来他根本不准备理会三年前的破事儿,这些故事和他李云龙又没什么关系,知道的太多也只是徒增烦恼,了解个故事梗概也就行了,可W这三番四次整活儿却仿佛是在指着鼻子告诉他,三年前的故事才是游戏本篇,你现在游玩儿的部分连DLC都不算,就一试玩儿demo。
这是个人都忍不了那猫抓一般的心啊!
“你也别太在意了,说不定她只是在虚张声势。”这些事自己完全掺和不进去,霜星也只能说点儿废话了。
“管她呢,咱先忙咱们的。”老李甩甩头,暂时把烦心事都扔到脑后,跟霜星一同离开了,不过两人却没注意到,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离开校园。
“喂,卓娅,目标已经离开,他们要前往第六区,那个整合运动的女人很厉害,你们要小心。”视线的主人掏出一个警用通讯器,压着嗓子小声道。
“知道了,谢谢你,索尼娅!”
“是罗莎琳啊!真是的,我夏将军和冬将军有那么难区分么?”
第二百七十四章 既生夏何生冬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名字。”通讯对面,年轻女孩儿的声音有些慌乱地道起歉来,“真的很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
“啧,算啦算啦,看在你诚心诚意道歉的份儿上,这次就不追究了,但是记好了,下次你们之中要是再有人把我夏将军和凛冬搞混,我就不给你们做内应了!”
“抱歉,十分对不起!”
“挂了!”
身着彼得海姆中学校服,短发的乌萨斯少女把警用通讯器小心收到外套内侧的隐藏口袋里,有些不爽地撇撇嘴,心中满是对校内另一位风云少女的不爽。
——此时,正在真理的监督下,于罗德岛专心听临光讲解战役理论课程的凛冬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也就是女孩儿不知道“既生瑜何生亮”的典故,不然一定会和某位被气死的大都督很有共同语言。
作为一所很普通的公立中学,彼得海姆中学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名的地方,和绝大多数的乌萨斯公立学校是一个德行,老师讲自己的课,学生打自己的架,彼此之间互不干涉,就是忙于工作的家长们寄存家里的熊孩子、熊孩子们凑在一起混日子的地方,真正要做学问,那就得去贵族开办的私立学校,然而其学费一般家庭根本承受不起。
这种大背景下,无所事事的熊孩子受到来自哥伦比亚的街头文化的影响,经过战斗民族血脉和文化习俗的本土化改造后,开始以组织各种社团为乐,最为热衷的社团活动就是高喊“华夏第一剑”打群架,这种流行趋势风靡整个乌萨斯的学生团体,从首都到边陲小城,四处都能看到正在干架的学生,或者拎着武器走在干架路上的学生。
而在这样一个国家,在切尔诺伯格,却有着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那就是赫赫有名的冬将军——凛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