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医术救不了所有人，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放下手术刀，拿起夺人性命的利刃，你也应该能理解，不是么？”定了定心神，凯尔希反问闪灵。

“所以我仍然拿着剑。”闪灵竖起了手中的木剑，仿佛那是一柄能映出自己面庞的青锋。

“只是一柄木剑，可能不太够。”

“对我来说，足够了。”闪灵顿了顿，接着道，“再来一次，我不会输！”

任性的方面倒是一如始终呢。

在凯尔希看来，闪灵温柔好说话的背后，其实是一个十分任性的人，而这份任性来自于她的自信，但这份自信又极其内敛，实在是一个十分奇妙的女人。

“有人来找你了。”这样说了一句，闪灵又把木剑放回膝头，拾起身边的小刀，继续一刀一刀地雕琢，仿佛要这样直到世界尽头。

凯尔希把视线拉远，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便不再管自得其乐的闪灵，迈步迎了上去：“叶莲娜，你怎么跑出来了？”

“没事的，都是皮外伤而已。”霜星笑了笑，“以前在冰原的时候，受伤远比这严重得多。”

“但你现在的身体状态肯定也不能与以前相比了。”凯尔希严肃道。

“嘛……”霜星有些尴尬地把眼神偏向一边，“昨晚也已经乱来过了不是么？又休息了一晚上，不要紧的。”

“昨晚……”提起昨晚的事情，凯尔希也不由得为之失语，“抱歉，叶莲娜，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现在分不出多余的人力物力，只能让博卓卡斯替留在那里。”

“没关系的，对那个老顽固来说，能够埋葬在乌萨斯的土地上，他应该就满足了。”霜星微笑着摇摇头，反而安慰起了凯尔希。

“……他是个英雄。”面对女孩儿的豁达和乐观，凯尔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往日谜语人的功力仿佛也消散殆尽，只能说出这种没营养的称赞。

“但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明明他没有必要一个人扛下这一切的。”

“他一贯如此。”

“不过……至少这一次，他真正战胜了命运，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他重铸了自己的尊严和骄傲，我觉得，或许我们应该为这个执拗的老家伙感到高兴。”霜星抬手挡在额头上，抬头看向阳光明媚的天空，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今天很残酷，明天更残酷，后天很美好，但大多数人都会倒在明天晚上。

爱国者也倒在了后天的黎明之前，很多人都倒在了漫漫长夜，现在究竟算不算是美好的后天，霜星说不清楚，但至少，太阳已经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