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不死队的各位再次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不过大体的意思倒是差不多的：如果确实能够打破深渊的祝福，从艾尔芙莉德脑子里得到什么情报的话，那自然是极好的。毕竟不死队的各位虽然强大，但本质上只是不死人，不死人是火焰的燃料，但却并没有得到火焰的力量。能够驱使火焰的，只有神族，以及沐浴在火焰光辉之中的薪王。既然伊光可以操控火焰，那么驱逐深渊的祝福，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对吧？这可比彻底净化深渊要简单得多，而且对方是不死人，理论上怎么实验也不会和之前那些实验体一样随随便便就死了。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艾尔芙莉德小姐的苦难也开始了。这位隆道尔的教会高层领袖，提前体会了一把薪王的感觉，每天早中晚三次，伊光会用自己研究出来的，不同性质的火焰对她进行一次烧烤。每到那个时候，营地的这些咕噜们，就仿佛是围绕着篝火开舞会的印第安土著一样，拿着长矛载歌载舞——中间的篝火自然是艾尔芙莉德小姐。

“法兰的疯狗！魂淡！你们这群被火焰奴役的杂碎，这样的酷刑……你们这群畸形的恶魔后裔，滚开！”

不死人就是不死人，即使是被架在火刑架上被熊熊烈焰烧烤，艾尔芙莉德小姐的声音依然是中气十足。至于她骂的内容？伊光作为帝国锦衣卫头子，什么粗鄙之语没听过？早就波澜不惊了，而他手下那群蠢萌蠢萌的咕噜们，更是无法理解这些“高深的语言”，因此也不为所动，继续围绕着艾尔芙莉德小姐载歌载舞。

“还是跟着兰萨大人出任务比较有意思，不仅有食物，还能经常拱火。”咕噜们纷纷这样表示道。

而对于艾尔芙莉德小姐的怨念，伊光是这样回答的：“请理解我的做法，我是在试图对您进行治疗，艾尔芙莉德小姐。火焰可以驱逐深渊，我是在帮助你，让你摆脱深渊的钳制。我无意对你施加酷刑，那毫无意义，你不要有所误会。”

对此，艾尔芙莉德表示：MMP！

不过，就算艾尔芙莉德小姐对这件事充满了怨恨而且发出了大量的人道主义控诉，不过伊光表示净化工作进度喜人。在之前的深渊净化实验中，失败的主要原因就是普通人类的身躯无法承受火焰附带的高温，也无法承受深渊侵蚀崩解所造成的肉体损伤。而不死人，没有这个问题。他们本身就是被王魂的持有者们故意制造出来的“灵魂容器”，是火焰的柴薪。在火焰之中他们可以长久的保持身体的完好和生理上的活性。因此，伊光在过去两年之中研究的深渊的净化方式，在不死人身上是可行的。

随着火焰灼烧的时间推移，伊光在使用“触手”接触艾尔芙莉德脑内的深层记忆的时候，受到的阻力也越来越小。按照这个进度来看，再让这位小姐当两天圣女贞德，就可以完全窥探到她的记忆了。

“两天之后，我们的人，也就会到了吧……”

就在伊光在对艾尔芙莉德小姐进行“净化”的时候，法兰不死队率领的军团已经从乌拉席露的森林之中出发。他们先是通过不死人的营火，将大军传送到了已经被卡萨斯的边境地带。然后由那里开始，逐步将战线推移到了卡萨斯的腹地。沿途，不死队奉行一向的“有杀错不放过”原则，对卡萨斯的各大城镇村庄，实行了堪称灭绝战的焦土政策。

“法兰的疯狗”、“死亡的使者”、“比深渊本身还可怕的恶魔”……诸如此类的名声再次在民间传扬开来，伊光蹲在卡萨斯的腹地，对这些东西知道得清清楚楚。

“不过，这种名声居然传扬得这么快，里面肯定少不了你们的推动吧？”伊光看着眼前的艾尔芙莉德，“舆论战，法兰的声誉，在此刻跌入了谷底。”

毫无疑问，作为网络时代出生的人，在各种水军、公知、精英、日杂、美分、五毛的轮番洗礼之下，伊光早就看透了这其中的套路。这个世界的信息传播方式大体上非常落后，基本上属于欧洲中世纪的水平。在这种大前提之下，卡萨斯边境发生的事情，居然能够在短短两天之内就在卡萨斯腹地传扬得人尽皆知，伊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卡萨斯官方和隆道尔肯定在其中居功至伟。

不过，深渊的清道夫们，不会在意世俗的虚名。作为他们之中的一员，伊光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而艾尔芙莉德，也同样清楚。

“哈？你们这些疯子，会在意这种事吗？”这位来自隆道尔的女战士不屑地笑道，“名声再差，也只是给你们添点堵罢了。”

“但是，对于你们来说，能给我们添点堵就够了对吗？”伊光也不在意她话语中的讥讽，而是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一个让艾尔芙莉德心中一惊的消息，“你们的最终目标，是熏烟湖对吧？”

“你，你怎么会知道！”隆道尔的女战士高叫了起来，露出了难以置信地声音，“你，你真的破除了那位大人的祝福？！”

“还没有，但是你所谓的祝福已经被削弱了。”伊光轻叹一声，“我已经从你脑子里读出了一部分记忆内容，你的记忆告诉我，熏烟湖……那里是你们计划的核心部分。我记得，那里是混沌恶魔的老巢，你们难道和那些家伙有所勾结么？”

“你猜啊……”女战士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这个男人还没有触及到秘密的核心部分，“不过就算你现在知道也来不及了，法兰的疯狗们已经来到了卡萨斯的边境，他们总不可能再次折返。那些以清除深渊作为宗旨的家伙，当然不可能放着眼前的深渊不处理，而去确认你这模糊不清的情报。”

作为多少年的老对手，隆道尔明显对法兰不死队的行为方式有所认知。以不死队的风格，确实是不可能放着眼前的深渊不管，转而去大举进攻烟熏湖的。而如果卡萨斯和隆道尔真的在熏烟湖有所计划的话，他们比如在熏烟湖纠集了大批人马。就算是不死队，如果不能倾巢而出，怕是也无法将其轻易拿下……所以分兵行动，怕也是不现实的。

“哦？是吗？”伊光稍稍想了一下，“确实，法兰不会放着眼前的深渊不管，而去确认未知的情报……但是我会。”

看来，得自己走一趟了呢……

“你？！”艾尔芙莉德惊呼一声，露出了有些惊愕的表情。

没错，眼前这个家伙，就算是单人行动，也有足够匹敌卡萨斯千军万马的实力，他的火焰，是深渊力量的天敌。他也不是不死人，狩猎不死人的洛伊德护符对他毫无用处。这个男人，说不定真的会……

“队长吗？我得到了一个新情报，我大概要离开卡萨斯，去一趟熏烟湖。”

第273章 新发现

烟熏湖，伊光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着陆”的地方，也是这个世界著名的混沌恶魔一族的巢穴。因此，在从艾尔芙莉德的脑子里得知，隆道尔与“霸王”的计划核心部分在这里实施之后，伊光和不死队的各位就本能地想到了对方与混沌恶魔狼狈为奸的可能性。

“深渊势力与恶魔一族同流合污吗？它们想做什么？”即使是不死队的战士们，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不禁有些不淡定。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情，黑暗与怪物的组合，你还能想到更糟的搭配吗？”

“恶魔一族失去了它们的力量源泉，深渊如果能给它们提供可以延续种族的力量的话，它们与深渊合作，成为深渊的爪牙，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可是，兰萨一个人去那种地方调查的话，就算有咕噜助阵，也是极为危险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全员转向，前往熏烟湖？”

“不可不可，卡萨斯全境都已经被深渊所侵蚀，我们必须尽快处理。卡萨斯大部分地区以商业为主，各国都有商队来往于卡萨斯……这代表什么，你们应该都清楚吧？”

沙漠中的商业之国被深渊整体侵蚀，后果自然不必说，这代表着每时每刻都在有深渊的苗床通过卡萨斯和各国之间的商路，去往大陆的各处。虽然说卡萨斯的深渊并没有完全爆发，仅仅是一群深渊苗床和常人接触的话，也确实是有一定的几率不会感染深渊——但是，这个几率实在是太低了。

深渊的监视者们，法兰的战士从来不会把希望寄托于“几率”这个不确定的概念上，为了彻底消除深渊，无辜的牺牲者也是在所难免的。对于卡萨斯的清剿工作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怠慢，即使是知道隆道尔正在熏烟湖谋划什么，但是卡萨斯这边才是重点。他们的行动每耽误哪怕一秒，就会多一个深渊的苗床去往大陆的其他地方，成为新的污染源。

这是让人绝望的事实，这也是隆道尔的阳谋。不死队的力量，并不足以双线作战，但是他们不可能放弃卡萨斯这边巨大的深渊污染基数。

“抱歉，兰萨，我们无法给你太多的支援。”队长艾萨克的声音响起与精神链接之中，他有些犹豫地叹息道。

“无妨，我本来就是准备一个人去的。”不死队的回答早在伊光的预料之中，他只是淡淡地说道，“而且这只是一次侦查而已，我会以潜入的方式进入，不会轻举妄动的。”

“也是，目前并不能确定，隆道尔在做什么。虽然肯定是相当糟糕的事情，但如果只是侦查，恐怕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你身边那个隆道尔的女人怎么办？有她在身边的话，潜入工作会变得极其不安全。”

“果然还是去交给白教吧，太不安全了……”

“反正已经知道了隆道尔在熏烟湖的计划，这个女人已经没什么用处了。虽然没有问出隆道尔的位置，这很可惜，但是既然隆道尔这次准备玩个大的，那么再抓一个俘虏也是很容易的……他们一定会有大批人手在那里。”

不死队的各位表达的意思很明显，既然是潜入侦查，那么艾尔芙莉德应该是绝对不能带着上路的。这个隆道尔的女人，百分之百会在潜入的时候对伊光进行背刺，这是不用想的事情。所以，大家对她的处理意见也很明确：交给白教，投入初始火炉当柴烧。

对此伊光表示有些不甘心，毕竟自己的“净化”工作已经到了收尾阶段，这个时候放弃任谁都不会甘心的。于是，伊光并没有把这位深渊的使徒交给目前也在此地的白教司祭玛尔塔，而是带着艾尔芙莉德一起踏上了去烟熏湖的路。倒不是说伊光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膨胀到觉得这个女人完全不会对自己的行动造成破坏，而是他准备利用赶路的时间把她脑子里的秘密全部挖出来，然后再把她交给白教。

“你还真是自信，你就不怕在这段时间里，有隆道尔的其他人来对我进行营救吗？”一边和伊光一起赶路，艾尔芙莉德对此有些不解，“不要小看我们的力量……”

“我们在卡萨斯的核心地区待了好几天，也没人来救你啊。”伊光两眼一翻，“而且之前你也说了，这个国家对你们已经没用了。你们的人，怕是大部分已经转移到了熏烟湖，开始准备计划的下一部分……他们能来救你，早就来了，还要等到现在？”

艾尔德莉芙顿时无话可说，因为伊光确实说对了。实际上，卡萨斯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可以帮助隆道尔征服列国的工具。他们给予卡萨斯深渊的使用方法，让他们的士兵变得不可战胜，让他们的咒术师能够使用强大的深渊咒术。而卡萨斯和它征服的人口，则可以作为深渊的苗床，为他们制造更多深渊的感染者，然后吸魂怪会从这些感染者的身上，获得更多的“黑暗之魂”碎片……这就是他们与卡萨斯的交易，之一。

不过，比起这种效率不高的“养殖”方式，他们两方的计划核心还是在熏烟湖。因此，在卡萨斯他们并没有留下太多的人手。甚至包括卡萨斯的国王“霸王”沃尼尔和诸多学习了深渊咒术的咒术师在内，隆道尔和卡萨斯双方的诸多重要人物，目前都已经在熏烟湖方向聚集。而这也是为什么，卡萨斯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军队陈列到“幻影之都”伊鲁席尔边境的原因——一切计划的中心，就在烟熏湖。

那是比整个卡萨斯，和它领土上所有的深渊苗床加起来，都要重要的存在。如果计划成功，那么深渊将不再惧怕火焰，隆道尔也将再次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个世界的面前，就算是法兰和白教，也不能阻止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