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座城堡，应该就是曾经的“拜尔金沃斯”了。

一切开始的地方。

面对一位活着的古神，伊光不得不有所准备，毕竟，现在他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在这个被古神们支配的梦境中容不得他松懈。即使是对埃波利耶塔这样的半残状态的古神，他都不得不谨慎行事，更不用说是一位已经建立了自己梦境的古神。

不过幸运的是，他的队友很强力。艾斯德斯也好，埃波利耶塔也罢，她们都不需要伊光倾注过多的注意力。

你问那个二五仔猎人怎么没算？哦，他不算是队友，他只是个抱大腿的二五仔而已，如果可以的话，伊光早就把他给抛弃在这个梦境中的某一处了，二五仔毕竟是没有人权的。伊光又不是宗教故事里被人打了左脸还能笑嘻嘻地亮出右脸给人打的圣人，老实说就凭他差点把自己给坑死的事迹，伊光到现在还带着他一起探索梦境而不是直接砍了，那简直是伊光大发慈悲了。

而艾斯德斯也没有让伊光失望，她很快就将剩余的两位守墓人斩杀，而那条被召唤的大蛇，在召唤者死后也化作了一道阴影，消失不见。

“看来是我多虑了……”看着周围并没有什么变化的景色，伊光全身紧绷的肌肉渐渐松弛，“我们已经击败了它的守门人，但那位城堡中的古神却完全没有动静，真是怪事。”

“看来，它真的就是罗姆。”埃波利耶塔点了点头，“罗姆的力量覆盖了这个梦境，它可以操控时间的轮回。但是当它的力量发动，它便不能干涉外界的一切。”

“那太好了，我们的目标正是它。”伊光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原本只是来这里找它的线索，没想到它本尊就在这里。”

“你要杀了它吗？”埃波利耶塔歪了歪脑袋问道。

“当然，只有杀了它，这个梦境的时光才会恢复正常，然后我们才能解除这个梦境。”伊光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化身为少女的古神，“你不想破除这个梦境吗？”

“当然想，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埃波利耶塔突然说道，“让梦境的时光流动，可能会产生更大的变异，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更大的变异？”伊光皱了皱眉，“你是指什么？”

“红月，那些研究者是这么称呼这个异象的。”埃波利耶塔想了想说道，“至于具体是什么样的，我也不清楚，不过结合我所知道的，应该是某个仪式的完成。在我们的知识当中，可以造成月亮变红的仪式很多，考虑到现在的情况，应该是那些家伙的神子降生的仪式。”

“神子降生的仪式？”伊光的眉头顿时紧锁，“那么也就是说，‘蜘蛛罗姆’是为了阻止这个仪式，才设置了这个时间节点？”

“恐怕是这样的，虽然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做。”埃波利耶塔摇了摇头，“但是，如果站在人类和你的角度上考虑，它的行为无疑帮助了你们。”

“什么意思？”伊光的眉头更紧了，“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红月’对人类有什么负面作用吧？”

“就是这样的，当红月降临，人与兽的界限会变得模糊。”埃波利耶塔点了点头，“人类灵魂之中的混沌会被红月唤醒，哪怕是猎人也难以保持自己的理智。”

“这……”伊光面露难色，他倒是从未想过这样的情况。“蜘蛛罗姆”这位回溯时间的古神，竟然是在帮助人类吗？哪怕它并不是有意识的帮助人类，但客观上确实是如此。

它组织了最终的灾祸，正因为如此，整个梦境才没有陷入毁灭式的崩溃。

“另外，‘蜘蛛罗姆’并不是指单独的一个个体，而是一个种族，就如同‘阿米戈达拉’一样。因此我们也不能够确定，是不是拜尔金沃斯内部的那一只‘蜘蛛罗姆’引起了时间的回溯。”埃波利耶塔再次对伊光说道，“总之，这次的旅途很可能让你无功而返，你最好有所注意。”

“这样啊……那真是多谢你了。但是，要破除梦境，这些都是必须做的不是吗？不能因为‘红月’会造成破灭的结局就停滞不前。”伊光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至于是不是这个‘蜘蛛罗姆’造成的时间回溯，这重要吗？不，这不重要，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就三次……把‘蜘蛛罗姆’一族灭族，总能破除梦境了。”

说着，伊光便率先向着拜尔金沃斯学院的大门走去。

第368章 这个梦境，已经无可救药了

穿过掩盖在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之下的城墙，伊光等人就进入了被称之为“拜尔金沃斯”的地方。这座曾经集中了这个地区最富有盛名和实力的科学家，考古学家，炼金术师，以及文献学家的高等学院，如今以及成为了荒无人烟的废墟。如同一座小规模城镇的学院主体建筑中，到处都游荡着一群诡异的生物。它们的身体形态就如同跳蚤和螳螂的结合体，但是身高却有近两米高，头上密密麻麻的长着许多类似昆虫复眼的结构，但仔细看看，那分明是人类的眼球。

而在例行的解剖之后，伊光还发现了让他更加震惊的——那些“大虫子”身上，居然还留有某些人类的身体特征！也就是说，这些“大虫子”，原本很可能也是人类，结果被改造成了现在这种怪物的模样。不仅如此，从拜尔金沃斯内部找到的资料来看，这些“大虫子”的实验素体可不再是之前那样的普通镇民，而是那些研究者自己！

这些疯子，他们居然把自己改造成了这副恶心的样子……

“我觉得我应该彻底毁掉这个梦境，这其中的罪魁祸首，与其说是古神，还不如说就是这些人自己。”伊光随手一击，将自己手中被解剖的“大虫子”尸体化作了飞灰，“这样的一群人，不值得拯救，他们因为自己的欲望而犯下的罪孽，理应自己承担。”

“这个我早就对你说过了，这是人类自己的选择。”埃波利耶塔笑了笑说道，“我们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就是因为人类的召唤。人类希望我们赐予他们进化的方法，而我们满足了他们的愿望，整个过程你情我愿。”

“可这特么都是什么怪物？真恶心……我可不觉得，研究这种东西就能得到进化。”

自从进入了这座森林之后，伊光就觉得，这些变异的怪物的造型越来越猎奇，越来越恶心，这也让伊光对拜尔金沃斯的这些研究狂人越来越不理解了。特别是在发现了某些让他觉得恶心的怪物，貌似是被拜尔金沃斯学院利用技术手段人为制造出来的时候，这种疑惑就越来越深了。

为什么要制造这么猎奇的玩意啊？你们追求进化，到底在追求个什么玩意啊？！

难道外貌不是进化的一环吗？看看《地下城邂逅》里那群神灵，个个俊男美女，再看看你们这群……什么玩意？！

你们这也能叫进化？简直污了本座的眼睛……

伊光自认也不能说是外貌协会，毕竟他自己在被太阳神性改造之前也就是相貌平平，也没资格对别人挑三拣四。但是真的，眼前出现的这些“迷之生物”，已经完全不能用“丑陋”来形容了。这完全就是超脱了人类审美观的，另一个次元的存在。

更不要说，变成这种东西之后，它们几乎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理智，伊光等人整个过程中几乎没有发现任何这些“大虫子”有能够交流的可能性。它们真的就如同真正的昆虫一样，发现伊光等人的踪迹之后，立刻就是一个大跳，想要扑到伊光的脸上。同时，它们的周身还在不断地散发出能够让人精神狂乱的特殊精神波动。

这算个什么进化？将人类重新变回野兽，这分明是退化吧？

“秩序侧的存在，总是在乎这些无聊的事情。”埃波利耶塔耸了耸肩，“明明你自己也曾经接受了我的血，接受了我的圣物，你也该明白那份力量对于这些人类来说该有多么伟大。人类并不需要拒绝这份恩赐，古老的苏美鲁文明正是在这样的恩赐之下兴盛而繁荣。”

“然而，现在的事实是你们的力量已经让这片地区化为了比地狱更可怕的地方。”伊光不屑地说道，“正常的人类寥寥无几，到处都是扭曲的怪物和发狂的兽化病人，空气中充满了灵魂的哀嚎声。”

“这就是我们的存在方式，而这一切都是人类自己的选择，秩序与混乱，智慧生物与生俱来的两种特质，他们有权自我选择偏向。”埃波利耶塔在伊光的面前走了两步说道，“不过作为秩序的存在，也也有权表示愤怒，反正对于我来说，你如果能够毁掉这个梦境的话，是一件好事。”

“是的，我会这么做的。”伊光点了点头，“既然这个梦境之中已经到处都是怪物和疯子，那么就算全部毁灭又如何？只是，在那之前，我必须找到编织梦境的那些家伙。”

不知不觉之中，伊光对于这个梦境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不断发现的事实，让他对这个梦境的本质知晓得越来越清晰。也因此，他对这个梦境的态度从“拯救”，变成了“断罪”，作为“法兰不死队”的一员，他认为自己有这个必要进行这件事。

既然某些人自己选择了成为怪物的道路，那么也就必须承担选择这种道路的后果。

【看来，你是准备以彻底的暴力来毁灭这个梦境了吗？可是我要提醒你，这样做的话，原本你可以救下的那些亚楠的民众，也会因为梦境的强行崩塌而受到影响，导致精神死亡的。】系统好心提醒道。

“那又如何？他们已经在梦境之中变成了怪物，就算他们能够醒来，是不是正常人都不好说。”伊光则是冷冷地说道，“已经变成怪物的人都无法再回来，挑起梦境异变的人也没有无辜的……这样算起来，我能保住尤瑟夫卡医生，以及那一家可怜的母女，已经是我所能做到最好的情况了。”

【嗯，这么说起来也对，毕竟在古神这个问题上没有人比你更有发言权。接受了古神力量熏陶的人，也不可能因为梦境破除而简单的恢复正常，将他们连同整个梦境一起埋葬，确实是最稳妥的做法。】系统同意了伊光的说法。

对此，伊光没有回话，他只是带着其他人一起向拜尔金沃斯学院的内部。伊光虽然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但是事情还得一步一步来，至少他还是需要先解决时间回溯的源头，才能说其他。同时，他还希望能在这座已经被废弃的学院内，寻找到更深层的线索，来确定其他的古神在什么地方。

“红月低垂之时，人与兽的界限开始模糊；神明降临之时，一个受到祝福的子/宫将孕育出神子。”

在拜尔金沃斯学院的内部，伊光从一堆散乱的书籍之中找到了写有这句话的书页，这又一次证明了埃波利耶塔之前所说话语的正确性。被“蜘蛛罗姆”所隐藏在时间节点中的，果然就是古神孕育神子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