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光是前面一个，就很有难度了。”伊光点了点头，“后面那个的话，似乎还容易一些？”

“不，并不容易。”埃波利耶塔当即就否定了伊光的说法，“如果单轮做到两者其一的话，对于这些梦境之中的猎人来说还是有可能的。但是如果要将两者同时完成的话，那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你说什么？”老嬷嬷的语气之中有些不满。

“猎人是不可能与上位者对抗的，‘血之回响’的力量能够让他们强大，却无法突破位格的限制。人类，与混沌的子嗣之间存在着如同铜墙铁壁一样的阻隔。”埃波利耶塔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想要以人类之身与梦境的支配者对抗，那就必须超越人类原有的位阶，获得与它们同等的位格与力量。”

“进化？”伊光点了点头，然后说出了两个字，“也就是说，想要击败那群古神，本质上还是需要和拜尔金沃斯做同样的事情？”

“就是这样的，进化，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到最后的做法都是一样的。”埃波利耶塔点了点头，“接下来的事情，你也该明白了，这片大地上的人类，他们所接触的关于‘进化’的方法，全部都是来自于混沌。”

埃波利耶塔说到这个份上，伊光也能理解了。“血之回响”虽然能够强化人类的身躯，古神的智慧也能让人类学会奥术，但是这两者的强化都是有限的。就像伊光这样的宿主一样，从B级踏入A级也是存在着看不见的壁垒的，人类的躯体和大脑基础，让他们无法一直强化下去。到达了某个“临界点”之后，无论是“血之回响”还是“奥术”都无法再让人类继续变强了。如何强行要走下去的话，要么就像教堂之中的白衣修女一样，成为具有强大肉体但却毫无理智的怪物，要么就会和威廉大师一样迷失在宇宙的混乱本质之中失去灵魂。

因此，如果人类想要在达到顶点之后继续向上，那么就必须对自己的生命形式做出改变。这也就是所谓的，进化。

而这，正是拜尔金沃斯和治愈教会一直在追寻的东西。无论是亚楠镇上四处游荡的兽化病人，还是“禁忌森林”之中游荡的改造人和怪物，这都是追求“进化”失败的产物。而如果猎人们想要杀死古神，他们最后的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正如埃波利耶塔所说，这个梦境之中的人们，他们对于“进化”的了解，完全来自于古神的智慧。甚至于还有埃波利耶塔这种，被他们主动从外界召唤而来的古神。

这么看起来，哪怕猎人们最后“弑神”成功，自己也该变成新的古神了吧？但

这不是刚好满足了古神们建立这个梦境的目的吗？让梦中的这些家伙互相厮杀，然后诞生出最强的神子……伊光突然意识到了，老嬷嬷等人，这完全是落入了古神们的计划之中。以伊光的经验，人类一旦成为了古神，那么思维方式也会在瞬间被混沌的意志冲刷得一干二净，变得和那些古神一样。而既然所有的古神都在渴求神子，那么那个新生的古神，也必然会建立起新的梦境，做与前代相同的事情吧？

梦境之中的所谓“清醒的人”，归根结底依然是被梦境的幻象所迷了。想明白了埃波利耶塔话中的含义之后，老嬷嬷也不由得露出了迷茫的神色，而她身边的尤瑟夫卡医生也同样脸色凝重。

“不过，你不要忘了，我可不在这个范围之内。”伊光笑了笑，“我的力量可不是来自于混沌。”

“所以，它们在你显露出真身的一瞬间，就调动了大量的眷族对你进行围攻。”埃波利耶塔点了点头，“你确实是唯一一个，有可能彻底破坏它们计划的存在……哦不，现在可能又多了一个。”

“那不是更好吗？”伊光点了点头，“多了一个能够对梦境产生威胁的存在，我这边的压力会减小很多的吧？唔，说不定这正是个好机会呢……那么我们就来仔细商量一下，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瓦解这个梦境吧。”

说着，伊光看向了那位刚刚因为埃波利耶塔的话语而陷入了某种自我怀疑之中的老嬷嬷。

作者留言：

PS：推书《我在东瀛开出租》

我叫藤原拓海，今年18岁，目前在东瀛开出租车。

说实话，我个人对于自己的车技还是十分自信的，不信你问她们。

“呕哇——”

你看，她们感动到吐了。

书客少有的搞笑流小说，剧情极佳，创意极高，如果收藏不过八万八，就是书客打压作者！

第376章 梅高奶妈的野望

就在伊光等人选择撤退，回到欧顿小教堂进行修整的时候，那片被天外之物摧毁的森林，那悬浮于半空，被青绿色的混乱能量所包裹着的城堡之中，正在发生着不为人知的变化。在爆炸将整个城堡从隐匿的深层梦境拉扯到这个表面梦境，并且将其摧毁一大半之后，一团黑色的烟雾开始凭空出现在了那团青绿色能量所形成的护罩内部，并且慢慢地移动到了整个城堡的最上层。

“强大的力量……沉睡的意识……纯粹的肉体……”

移动中的黑雾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四周的空气中逸散的，属于它的精神波动，在诉说着它的渴求。

它是最先到达这里的存在……不，或者应该说，它从一开始就在这里。它就是这个梦境的主人——之一，在真正的支配者回归之前，它掌握着这个梦境。

是的，它是侍奉并且守卫这个梦境主人的存在。同时，它也是无形而不死的存在，只要这个梦境没有真正消失，它就不会真正死亡。哪怕是在面对刚刚那种级别的能量冲击之时，它也没有死去，它很小心地将自己遁入了这个梦境的深处。

然后，它等待着，等待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入侵者的下一步动作，也等待着那些和自己一样的梦境支配者做出反应。虽然是混沌侧的生物，但这些梦境支配者依然拥有着智慧，这个不明外来者的力量如此强大，它也没有必要去与它正面对抗。它只需要守护好自己主人的本源，让它能够顺利转生就好。虽然这一次的仪式看起来是被破坏了，但是也不算什么，只要作为半身的自己不死，那么自己的主人就能够继续转生。

现在自己需要烦恼的，是如何将这个强大的不速之客驱逐出去。以刚刚爆发的能量冲击来看，自己完全无法对抗这样的存在，甚至全盛时期的主人也不行。如今主人的转生仪式已经随着城堡被彻底破坏，自己也因此陷入了虚弱之中。

果然，只能依靠那些家伙在这个时候做出反应了，自己还是想想怎么能够尽可能的保证这个梦境的完整和下一次的转生仪式吧……原本，在事件刚刚发生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它是这么想的。

直到现在，它对那个突然闯入的入侵者，观察了许久之后。

“强大的力量与超越了全盛时期主人的强健肉体……但是，它的精神却无比混乱而脆弱，如同新生的孩童！”它突然意识到了，闯入这个梦境的不速之客，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是的，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这个突然闯入梦境，并且将这座城堡从梦境深层撕扯到梦境表面的强大存在，它的精神极为混乱而且虚弱，就如同一个刚刚出生的孩童。

“是了，这个入侵者，是某种强大存在的神子！”黑雾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是的，这也是一个渴求着神子的存在，它虽然位格要比这个梦境之中的支配者们更高，但是本质是一样的。突然出现的存在，是一位比主人更伟大，更加不可名状之神的神子。”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黑雾很快就在脑子里给目前的情况做了脑补。

这个突然闯入梦境的存在，也是一个“神子”，只是位格要比亚楠梦境之中的古神们更高。它被自己的母体投入了这个世界，是要汲取这个梦境的力量成长。换而言之，亚楠梦境之中这些下位的“业务员”，恐怕是被某个上位存在看上了，那个伟大的存在想要将它们连同这个梦境本身一起作为这个“神子”的养料。而那摧毁了“禁忌森林”，撕裂了梦境，并且现在包裹在城堡周围的可怕力量，就是那个伟大存在赐予“神子”的保护之物。在这个“神子”尚未能够成长起来之前，这股力量，这个护盾会为它抵御来自这个梦境，以及梦境支配者们的伤害。

就像自己是守护主人转生的存在一样。

“是的，就是这样……”黑雾一边思考一边向着城堡的顶端前进，同时心中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可惜啊，那个伟大的存在，它也没有想到，会有自己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吧。那强大的力量并没有能够摧毁自己，也没有能够摧毁主人，凭借着自己特殊的力量形式和一点点运气，自己在刚刚的爆炸和撕裂之中存活了下来。然后现在的结果，就是自己依然存在于这个城堡，这个护盾的内侧。

是的，自己在无意之中，竟然绕开了这个护盾的防御。那个伟大存在赐予“神子”的祝福，并没有能够影响到自己。现在，自己正在顺利地接近，接近那个正在孕育的“神子”。

“它比梦境之中所有的眷族，甚至支配者都要强大！然而，它的精神却无比脆弱！这正是最好的祭品，奉上它的血肉，主人就可以完成转生的仪式，不但如此，还能变得更加强大！”

是的，在发现那个入侵者，或者说不知名的“神子”状态的一瞬间，它就想到了这个大胆的计划。

人类的猎人们可以通过“血之回响”的强化和吞噬“第三条脐带”进化为“古神”，那么自己和主人这样的低阶“古神”自然也能够通过吞噬上位“古神”的子嗣来鸠占鹊巢，来成为更加伟大的存在。想要获得“进化”，迈向更高层次的，又怎么可能只有人类呢？作为生命，这是本能，在确实抵达某个最伟大的“终点”之前，所有的生物都在祈求着“进化”啊。

就算是被人类称为“神”，但是它们在自己的混沌阵营之中只是随处可见的“业务员”而已。它们的存在，在那些真正拥有无上威能的上位者们看来根本无足轻重，上位者们并不会把它们当回事，甚至将它们视作工具而非生命。在这种情况下，这群家伙，根本不可能接触到上位者的“神子”，甚至于那些上位者是不是需要通过“神子”来进行传承都不确定。至少，在黑雾那漫长的记忆之中，从未听说过上位者有通过“神子”来传承的。那些强大存在的子嗣，大部分从出生开始就拥有着它们这些下位存在无法想象的伟力，而诞下它们之后，它们的父辈也不会因此而死去。

因此，黑雾一直以为，那些强大的上位者，是不需要和它们这些“业务员”一样，通过“神子”的方法进行传承的。

不过看上去，凡事总有例外不是吗？

至少现在，一位强大存在的“神子”，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