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世界的命运

“又一次见面了，武藏小姐，别来无恙。”

系统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并且介入了伊光和檀黎斗之间的对话。

自从进入了这个游戏世界，获得了独立的身躯之后，系统就开始变得神出鬼没的。因为她本身就是由某个高位格的存在所制造的“系统程序”，因此她有着和这个世界一样的，作为虚拟数据的本质，但却又有着可以干涉现实世界的强大能力。因此，她可以随时在无形的数据和有形的躯壳之间进行切换，这个游戏世界里几乎没有能够阻挡她的存在。只要她想，她就可以自由去到这个世界的任何角落，任何一张地图。

她自己是这么和伊光宣称的，并且表示这个过程中她不需要消耗任何时间，也不留下任何痕迹，真正意义上的来无影去无踪。然而目前来说，除了每天日常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钻出来把伊光吓一跳，以及在伊光眼前表演一下“突然消失”的特技之外，系统的这个技能完全没有显示出任何实际上的用处。

而现在也是如此，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两个人的不远处，然后对檀黎斗发出了一声嘲讽。暗指檀黎斗并没有能力，对伊光使用的那些自制模块进行制裁。

“啊，承蒙阁下的关心了，还行吧。”系统一边优哉游哉地走到了两个人面前，回应了一下檀黎斗，然后对伊光说道，“不用理他，他根本无法掌握你拥有的那些模块，虽然基础数据是来源于这个世界的没错，但是其中的内核却是你原本的力量。这和他所掌握的知识是完全不同体系的存在，因此他连破解都做不到，更别说做出反制了。”

“哎呀哎呀，武藏小姐你这么说，就让我有些不乐意了。”檀黎斗看着系统，微微摇了摇头，“我好歹是这个世界的管理员，如果对外挂都表现得束手无策，岂不是显得我太过废物了吗？”

“然而，这是事实，否则你不会在这里和我的这位主人扯淡这么久的。”系统针锋相对地说道。

“呃，为什么你们两个好像认识一样啊？”伊光看着这两人完全说不上陌生的对话语气，心中不由得疑惑了起来，“你们之前有见过面？”

“废话，你以为这些外挂模块是怎么做出来的？我每天都在入侵这个家伙的数据源，我们曾经多次交手，一来二回自然就认识了。”系统满不在乎地说道，“当然，彼此之间的关系，就不好说是敌是友了。”

“武藏小姐不要这么说嘛，至少在下对武藏小姐的技术，以及你本人的存在形式还是非常有兴趣的。”檀黎斗直勾勾地看着系统，“数据化的生命形式，就如同Bugster一般，但是却又更加完美而却不可知晓……这样的存在，正是研究的好素材。”

好吧，系统将檀黎斗作为对手看待，而檀黎斗则是将系统看作是绝好的研究对象。这个……应该说是不出所料吗？檀黎斗的表现，确实很符合他“疯狂研究员”的人物设定啊。

“好了，废话少说，檀黎斗先生，我之前应该警告过你，不要打扰我的主人。”系统对看向檀黎斗，露出了不善地神色，“那么你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是作何居心？”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武藏小姐。”檀黎斗也毫不示弱，“我检测到有大量的未知数据，在以这个被你称之为‘主人’的男人为中心，不断向外扩散溢出。这些数据，对这个世界的底层数据进行更新和改写，我作为游戏管理员，不来看看的话，岂不是失格了吗？”

“你是说这个啊……”系统微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浅浅一笑，“很简单，两种规则开始互相融合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吗？”

“融合？我可以将你们认定为外部来的入侵者吗？”檀黎斗的语气变得低沉了起来。

“入侵？确实，我们对你的游戏数据造成了一定的侵蚀和改写，但是我觉得你最好注意另外一个问题。”系统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这种入侵，你也从中获利不是吗？毕竟，你的世界本身就不完整，需要大量外部现成的数据资料进行填充和补完。你抓捕玩家到这里来，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那我难道还要感谢你们不成？”檀黎斗两手一摊，“武藏小姐，这未免有些不讲道理。”

“难道不是吗？我的主人，以及我制造的这些自制模块为你提供的数据量，比其他所有玩家加起来的都要多。”系统冷笑一声，“这个融合过程，到底谁更占便宜一些，檀黎斗先生你难道心里没点谱吗？”

“等一下，我有点糊涂，这到底是……你们到底在谈论什么？什么叫‘两种规则开始融合’？难道，你制作的那些卡带，还能对这个世界本身产生影响吗？”

系统和檀黎斗针锋相对，伊光在旁边却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两个人说话多少都带有些跳跃，伊光不知道前因后果，自然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当然，就像一滴墨水滴进一杯清水之中，在清水被墨水染色的同时，墨水也被这清水所稀释。”系统简单的解释道，“从数据微观的角度来说，物体之间的资讯数据影响是相互的。我窃取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数据，做出了可以让你使用的特殊模块，但那本质上是你的力量被转换成了这个世界的数据形式，根本上还是属于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异物。当你使用模块，释放出自己的力量时，便会不可避免的感染这个世界的环境。”

“啊哈，拥有如此力量的存在，却不懂这些最基本的常识吗？”对面，檀黎斗则是有些不太相信，“真是奇怪，你是如何获得这份力量的呢。”

“术业有专攻而已，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通过你这样的方法达到这个领域的。”系统撇了撇嘴，然后对檀黎斗说道，“不过比起这个，你还是不要对我们有过多的干涉比较好，保持现状，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作为你来说，我们做的这些事情，反而是在帮助你完善这个世界的构架，这正是你所追求的。而对于我们来说，则是不希望这个游戏中数万名玩家出现闪失……”

“所以在现在这个时间段发生冲突，对我们谁都不好。”檀黎斗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是，确实是这样没错。所以，我这次也并非带着恶意而来，哪怕你杀死我两次，我也没有恶意。”

“并非带着恶意而来？那么，你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伊光皱了皱眉，突然上前一步，“难不成，你是来眩晕自己的无限复活能力的？来示威的吗？”

“你要这么认为也没有问题，毕竟你和我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檀黎斗伸出手指在自己的脑袋边上晃悠着，“我们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存在，我们都给这个完全没有超自然力量的世界，带来了全新的改变。不管这场游戏会以什么方式落下帷幕，这个世界都会开启一个新纪元。”

“将这种力量引入一个和平的世界，你带来的可不是什么新纪元，搞不好是一场末日呢。”伊光对檀黎斗的说法表示不屑，“我希望你最好是就此罢手，争取将后果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罢手？不不不，怎么可能罢手，这可是伟大的工作。”檀黎斗理所当然地拒绝了伊光，“我知道，你对我有所误解，我也没有想过要获得你的认可。毕竟，我们之间彼此并不相识，而且我们思考的方式……通过刚刚短暂的对话，我已经确定了，完全不同。因此，仅仅是语言上的交流，我们是无法达成共识的。”

“深有同感，我不认为自己可以与你这样的人达成共识。”伊光也点了点头，“将人类囚禁在这个世界之中，仅仅是这样的一个理由，你我就是无法共存的。”

“所以，对于你这样一个无法沟通，但是又掌握着我所不能理解的力量的存在，我就需要展示一些属于我自己的手段。毕竟，武藏小姐已经向我展示了，你有破解这个游戏并且找到我的手段，我不得不防。”檀黎斗点了点头，“但是现在你看，你也已经意识到了吧，哪怕我站在你面前，你也无法彻底杀死我。”

“因此你想说，我们互相奈何不了对方，所以要和平共处吗？”伊光皱了皱眉。

“差不多吧，既然现阶段我们谁都无法奈何对方，那么就保持现状吧。”檀黎斗再次展开双手，“我继续我的工作，而你也请不要再试图通过武藏小姐找到我了。不管你制作外挂也好，还是攻略这个世界也好，请随意……一切，都会在这个世界完成的时候，有一个结果。我们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即可。”

“这个世界的完成？”伊光自言自语了一遍。

“对，这个世界的完成，当那一天到来，便是你我决出胜负的日子。”檀黎斗点了点头，同时他的周身出现了光芒，“就如同武藏小姐所说，我们两个所持有的‘力量’与‘规则’，正在以这个游戏世界作为主体进行融合。它正在以连我这个设计者都无法预料的方式，向未知的方向进化着。那么，当这个游戏世界最终完成的时候，它所具有的面貌，便是我们两个的胜负……和我一样的伟大存在啊，还没有意识到吗？这个世界，以及外面的整个世界，它的命运正掌握在我们两个人手中。”

第419章 天平的两端

“这个世界，以及外面的整个世界，它的命运正掌握在我们两个人手中。”

留下了这么一句装逼而且中二风十足的话语之后，檀黎斗消失在了伊光和系统的眼前。而他这句话，虽然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槽点，但是从意思上来说，确实是目前的现状。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力量体系，在这个游戏之中互相融合，所产生的结果已经朝向了一个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而作为这两种力量的持有者，伊光与檀黎斗，分别站在了这个天平的两侧。无论是檀黎斗和茅场晶彦的研究也好，还是伊光与系统的外挂制作也好，都是在向这个天平之上不断地增加各自的砝码。当这个游戏世界最终完成的时候，天平所偏移的那一边，就会决定这个世界的未来。

“看来，情况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复杂了。”在檀黎斗离开之后，系统平静地对伊光说道，“檀黎斗会出现在你面前说这样的话，就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世界，已经逐渐脱离了他的掌握。否则，他不要对我们说这些废话，他可不是一个喜欢对敌人废话的家伙。”

“你是说，他有些害怕了？”伊光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始担心了起来，”但是如果连檀黎斗这个游戏管理员都无法彻底控制这个游戏，那么玩家们的处境就会变得更加危险了吧？”

“害怕？檀黎斗可不是一个容易害怕的家伙。如果这家伙知道什么叫害怕的话，他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呢？”系统摆了摆手，“他应该只是觉得需要注意一下，然后打个招呼而已。至于你对这个世界造成的变化这件事本身，我想他是不在意的，甚至会感到欣喜。”

“感到欣喜？这个世界已经开始脱离他的控制了，他居然会感到欣喜？”伊光有些不太理解，“这是什么逻辑？”

“因为这说明，檀黎斗所创造的这个世界，正在自我完善。”系统解释道，“完全受到管理者掌握的世界，是不完整的，一个完整的世界，必须有着一套可以自我接洽的内在规则，同时也要有大量无法控制的变数被包含在这个宽泛的规则之内。这就是檀黎斗现在所欠缺的东西，变数……所以他才需要人类的思想来替他填补这些。”

“而我们现在所做的这些，效果比所有玩家的提供给他的都要好对吧？”伊光明白了，“所以，就算是这个世界开始脱离了自己的掌握，檀黎斗也很高兴。因为这说明，这个世界开始了自我进化的过程。”

“是的，就是这样。”系统点了点头，“所以我从一开始就不担心檀黎斗对我们使用自制模块的行为产生什么干涉，他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必要。”

“那么你之前有一部分是骗了我？”伊光皱了皱眉，“这个世界底层数据更新的原因并不是檀黎斗勤勤恳恳写代码，而是我这个外来者的力量在不断侵蚀这个世界咯？”

“我可没骗你，我只是说了一半而已。”系统听到这个消息，有些不满地站到了伊光面前，“这个世界的更新主要还是檀黎斗在完成，你只是在他完成的那些代码上加了些东西而已。实际上，檀黎斗和茅场晶彦，你和我，还有其他玩家……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在或多或少的改写着这个世界的数据组成。只是，檀黎斗和茅场晶彦握有最大权限，而我们暂时只能慢慢的通过一些漏洞入侵，而其他玩家只是公共数据素材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