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尔纳目光直直地盯着荧手上的霄灯乘风而上，这一刻，他似乎感到离岛上也有许多人如他一般仰目张望，耳边忽然嘈杂了起来，明明只是

—盏灯，却不知为何，寄托了如许多的情感，他仿佛见到了璃月港的喧哗，嗅到了螭虎鱼的香气，听到了茶馆岩王帝君的说书…

有些话不必多说，他也明白了该如何去做。

“愿薪水相传，美德不灭。”

美德…自己哪还有美2.4德在啊。

荧又是补充一句，韦尔纳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明明知道他们是在打感情牌，但心里跟本无法视若无睹。

无论是好几年以前，这位先生帮助了当时落魄的自己，还是远离故乡多年的惆怅，尽化作一起浇淋了心中块垒，让韦尔纳愧对自己的所作所 为。

“对不起。

他终于向钟离和荧弯腰道歉，钟离挪开半步，让他朝向离岛，

“你该道歉的是万国商会的人，他们与你同病相怜，他们甚至还帮过你。”

“先生说的是。

韦尔纳的声音里满是歉意，“当初先生助我发迹，带我去万国商会，也没想到现在的我会是这般模样吧，唉…但人在江湖，终究身不由己啊

”

他又是低头。

“我对不起各位。

第八章立无影

“我晩上时常会偷偷来海边，听听浪的声音，姑且当做，是从家乡传来的声音，可这声音里，总是有几分雷暴声。

锁国久矣，我成为了滞留离岛的异乡人。

这种时候，我不止一次偶遇过商会的那些人，但我只能只能遮起脸来偷偷离开，唉，我又何尝不想与他们开怀聊一场，排解这长久以来背井 离乡的苦闷…”

韦尔纳沉湎于过去的伤痛，派蒙疑惑追问：“那你又是为何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他们太坚强了。一群原本无依无靠的人团结在一起，想办法生存，可我…不敢，我辜负了大家，给我一点点承诺，一点点好处，我就…愿 意为了那些家伙做任何事，我简直丢尽了家乡的脸，辜负了先生的提携，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我变成了这样的人了…”

韦尔纳又是长叹一声，荧静候他整理情绪，方才好奇地问：“你说的那些家伙是？ ”

“好吧，我愿意说，我早受够这内心的折磨了。”

“去和万国商会的朋友喝喝酒吧。

派蒙提议道，韦尔纳摇头叹惋，“可我背叛了30他们，实在没有脸面。”

“你果然胆子很小啊，做错了事就好好赎罪呀！”

“韦尔纳先生，我有个朋友受人欺侮，被人当作莫须有的’罪人’，总把'这个仇，我记下了’挂在嘴边，也只是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先生一言，胜过千言万语。”

韦尔纳向钟离鞠躬，正色道：“我明白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错的是我，我会向万国商会的大家，负荆请罪的。”

钟离欣慰点头，派蒙追问道：“所以快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

“是负责收税的足轻，庆次郎他们搞的鬼。他们告知商人们的税率，本身就是抬高过后的，而多出来的那部分代替税金的晶化骨髓，就囤积 起来等商人们无处搜罗，再叫我高价卖回去，给万国商会的商人。”

“足轻？ ”

钟离向派蒙解释：“足轻是稻妻的步兵称呼，属于最下等的武士、杂兵，他们平常从事劳役，战时成为步卒，接受弓箭、枪炮的训练，而后 编成部队。”

“真是好阴险的手段，无本万利啊。”

虽然和设想的有些偏颇，但也差不了多少，荧注视眼前这位认错的蒙德商人，又听他说道：“虽然我做了他们的傀儡，但其实分给我的部分 完全是九牛一毛，勉强能在离岛混口饭吃的程度而已。”

混口饭吃…如果想要趁机提高一些价格，中饱私囊，恐怕也不是不行。

不过他并没有那么做。

荧扫视着韦尔纳身上破败的服装，对他的观感好了不少。

“我们还需要证据。”

“证据…证据…也是，如果没有决定性证据，他是不会承认的。说起来，每次我卖了货物找他交差，他都会在那之后去一个地方，我怀疑很 久了。正好，你们来之前，我刚和他搭完线，不如我带你们去看看，他到底要往哪儿去？ ”

“那还等什么，出发！”

钟离、荧和派蒙在韦尔纳的带路下，离幵海边重新回到离岛上的城镇。

街头一家贩卖拉面的小摊前。

“那就是庆次郎。”

大摇大摆坐在庆次郎身后五米的韦尔纳向钟离和荧示意，从四人的位置可以清楚听到那位足轻和小摊老板娘的交谈声。

“喲，凉子，近来生意可还好？ ”

“托您的福，一切如常，有空大人多来坐坐。”

“好好好，正巧最近赚了不少！”

“是嘛，您收税真是辛苦了...”

那位庆次郎转身离幵，前往下一家收税，以扯高气扬居高临下的口吻质问：“还有谁的货没交齐吗？让我想想…万国商会那些商人，还得好 好敲打敲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