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袖的少女不住摇头。

“我与他约法三章。”

“他如今违背了你的契约。”

“他若有一日破坏了我的契约。”

“就要被再度封入黑暗。”

“若陀龙王…”钟离轻敲着圆石桌的边缘，拇指处的扳指被阳光反射出了金玉般的光辉，他沉思着，嘴里默念古老岩元素生物的名字。

“可如今遭受「磨损」的他，实力得到了长足的飞跃，此时怕是能和你五五幵了。”

归终露出些许忧愁的表情盯着钟离的侧脸，那俊朗如星的面貌、微微杂乱的前发以及那丹霞橙的眼影下如金珀般灼热的双眼，都让人喜爱至 极。

“他袭击了层岩巨渊，在那里幵采矿石的人类很多，千百年来，长此以往，矿脉受到了损伤，造成如今的局面…本该能预料得到…唉，人心 如此，贪婪成性，劝阻也没效用…在你前往稻妻之时，留云、削月、理水和护法夜叉赶到层岩巨渊一带，探知到了地脉的紊乱(dace),如今…”

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归终不再说了下去。

“有话直说。

耳傍风声呜咽，高空白鹤的影子从石桌上掠过，钟离阖上双目，缓缓说道。

“若陀终归为璃月大地最古老的元素创生物，又为龙形态，虽然那模样实在不敢恭维…”

归终抬起衣袖掩住面容，钟离分明从她的眼里见到几分笑意。

怕是在偷偷发笑吧。

可怜的若陀啊。

钟离摇摇头，当初并肩作战平定璃沙郊的龙王，总是会因本体形态而惹得诸位魔神双颊生笑。

“…咳，但是呢，若陀的实力本就不差你多少，在你远赴稻妻之时，我们这里哪怕算上还在养伤的削月、理水，也只有我、留云和甘雨三个 能迎敌了，结果自然是一败涂地，魔神之间同样有实力悬殊的情况，弱小如赫乌莉亚，强大如摩拉克斯。”

钟离微微颔首，再次陷入沉思，若陀作为璃月大地上比他还存在得早的魔神，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尤其此时受到「磨损」。

“归终，那个还能用吗？ ”

“归终机吗？ ”

归终无辜地摊了摊手，“架设在天衡两壁、为了保卫层岩巨渊的诸位子民撤退岩港，归终机在与若陀的战斗中被摧毁折损了大半，要不是若 陀还残留一些理智，不愿染指你的岩港，恐怕我现在还在与他缠斗候你归来。”

“你没事就好。”

“嗯、嗯…”

看起来很成熟的归终却在这时略显慌乱地摆了摆手，大概是钟离突如其来的关心搅乱了心，让她的脸颊几许粉红。

“我不能让你背负再多。”

不，我愿意，我愿意你让我背负再多、再多的东西。

钟离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到归终头上，虽然她总是给自己加上奇怪的滤镜，做着不切实际的妄想，希望他能察觉自己的心意，可是、可是…

归终明白，眼前的钟离是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的，因为他不只是岩王，他还是帝君，他是唯一一个能守护璃月千秋万载的神明，而不只是 魔神。

他不会为儿女情长驻留，他兼怀天下，他执政七国，他曾冷血无情，亦曾杀伐果断。

“我会去和若陀交锋，他既有理智在，想必还能有救，如非万不得已，我并不想亲手替老友送葬...”

钟离轻叹，如此敲定，

“随后我会去探望留云，你便组织归离原的居民去避难吧，魔神战争已致使王城廩颓一次，我不希望再见证一次。”

说完，钟离起身准备离开。

“ I ”

归终连忙爬起，抓住他那白色的衣摆。

“何事？ ”

钟离回首，用他那石珀般熠熠生辉的双眼盯着归终。

“那个、我记得，明天是你的生辰。”

“生辰啊…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真是的，偶尔也关心一下自己嘛。”

归终看他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轻哼一声，她双手叉腰仰头怒视着钟离，就好像他忘记的并非他的生辰，而是归终的生辰似的。

“我可是为你准备好了生日礼物！钟离你这大石头，就好好期待着吧！”

归终前倾上身直盯着他看，仿佛要他给出些什么回应才准许他离幵，钟离抬手放在她的头发上，回以微笑。

“行吧，那我期待着。”

“别总摸我头，感觉像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

“小孩子不好吗？童真、心思纯粹、干净、喜欢张望未来，拥有无穷的可能。”

平平淡淡的话，归终却仿佛见到了迟暮的老人在回想曾经，她鼓着嘴，没好气地把放在她的头发上的手拿幵，然后踮起脚尖，拍了拍钟离的 脑袋。

“那我也把你当小孩子哦，小石头小石头，脑袋要变得灵光一点

钟离失笑，“你这是在施展什么魔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