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匍匐在阴暗处等待猎物经过的毒蛇就是这般——丛林里,从不缺少因大意而葬身的猎物。
也许精于此道的猎人可以避免,可若要面对一只迅捷且致命犹如毒蛇的猎豹呢?
她不仅要一击致命,还要用牙齿扭断你的脖子,然后撕碎。
罗琦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敌人。
这已经不是棘手可以形容的,而是危险,危险到稍有不慎就会被取走项上人头。
她甩掉了只剩一半的外置义眼,撕掉了碍事的装甲背心,嘶喊一声,避也不避地径直撞了上来。
“铿——!”
罗琦双手挥刀,这才吃力地砸开切割而来的刀锋。
每一次的硬碰硬,都像是和机器对撞,双手已经开始虚软地颤抖起来。
不行!再这样下去,狂暴的敌人不见疲惫,自己可能就要先倒……
“噗嗤……!”
柳叶般的武士刀在空中翻转着,刃面一明一暗,最终砸落在地上。
罗琦双手保持着虚握刀柄的姿势,指尖在微微颤抖。
他张开了嘴,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从嘴角流出了一道猩红。
一根寒冰刺入了自己的胸腹,是那样的刺骨。
“嗤……!!!”
她抽出了鲜红的螳螂刀。
血液像风中飞散的枫叶,染了一地。
罗琦佝偻着身子,缓缓地跪了下来,然后轰然倒地。
“你感觉到了吗?感觉到生命从你的身躯里离开?”她收起了螳螂刀,丝毫不在意那上面还沾满了血液。“血液还在流淌,但生命已经逐渐熄灭。”
夜晚很长,就像这场雨,淅淅沥沥,从日暮下到了午夜。
顺着公路流淌的雨水,洗去了她的污秽和血迹。
那残破衣服下的,不像是肌肤,更像是战痕累累的装甲。
她靠在路边,看着千家万户的灯火,还有鳞次栉比的繁华高楼,人生在滚烫的疯狂褪去后的这一刻,变得很苍白。
这是一个好对手,而不是好敌人。
她回想起那短暂而又无比漫长的战斗,胸口有一点复苏的炽热。
她就像一个抓住药物的毒虫,像是陷在泥潭沼泽里抓住了一缕未知的稻草的殒命之人,更像是跌跌撞撞一头栽进火光的飞蛾。
在夜之城,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她缓缓走了回去,看着趴在地上毫无声息的罗琦,眼神里有了一点不一样的色彩。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看到她发怒后还能笑得出来,不是嘲笑,也不是苦笑,甚至也不是冷笑,只是一种很单纯的忍俊不禁,是那样的笑。
在夜之城,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在她的刀刃下,他竟然还有心情笑。
真是……不可理喻的一个人。
“啪嗒。”
一瓶气动注射器丢在他耳边的地上。
“……目标已丢失,重复一遍,目标已丢失。”
……
终于走了,终于走了,终于他妈的走了!
罗琦一脸吃了屎的菜色终于崩溃,那副安详的虚弱状态也装不下去了。
其实他根本就没死!
虽然那个女人的那里,又大又硬又长又粗,来一下子还真受不了……
但是!!
他可是罗琦啊,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狗带。
这叫眼见不妙灵机一动出此上策瞒天过海孙家兵法第1551式——装死。
可没想到暴恐机动队的都他喵的是怪物,一眼就看出自己还没死。
但她给我丢瓶药又是怎么回事?
罗琦从地上一点一点挪起来,“哎哟喂”地瘫坐在路边疼得哇哇叫。
那人有病吧?
先给一刀再给瓶药?
“打一棒子再给个枣”的夜之城暴恐机动队专供究极进化版?
罗琦:(?_????)
看着手上这瓶绿油油的“倾力治”,罗琦想了想,还是把它揣进了兜里。
幸好V他们走得早,否则遇到这个疯婆娘,莫厄尔都不够她打几个回合的。
“嘶……地上是真冷啊我艹。”
全身湿漉漉的,还染满了深浅不一的各种血液,罗琦现在看着就跟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幸存者似的,惨得要命。
肚子中间一道伤口还疼得厉害,不过自己体质惊人,这点“小伤”甚至都不用去找老维,回家歇歇,明早起来就差不多愈合了。虽然在地上趴了很久,但其实血并没有流多少。
没错,这就是罗琦敢不要命地在夜之城打生打死的依仗。
否则没个主角光环,在夜之城就是个被人刷装备的命(点名批评各大帮派),要不那“负29.24%”的人口增长率是怎么来的。
刚才从绀碧大厦逃出来的时候,他甚至都想过替杰克挡子弹的计划,好在最后并不需要,皆大欢喜。
至于现在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