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骂了一句伊文就感觉到肩膀热,伸手一摸就发现自己的作战服被什么东西刮破,同时一股火辣辣的疼痛通过神经系统传递至大脑。
很显然是一颗子弹擦肩而过造成的擦伤。
来不及擦拭眼窝里的血液,伊文赶紧压低自己的身体——这个瞬间他感觉有不少子丨弹从他耳边飞过,高速旋转与空气进行摩擦后产生的热感如一根根针刺在脸庞上。
伊文卷起作战服下端狠狠的擦拭眼窝,刚睁开眼因为就感觉到眼珠那儿的剧烈酸痛,迫使他再度闭上眼睛,与此同时眼泪根本不听使唤的流了出来。
‘尼玛的第一次实战一枪没开先吐了,还踏马的流眼泪,我也太尼玛倒霉了吧!’
伊文拿起水壶将里面的水全部倒在眼睛上,然后狠狠的搓洗眼皮将上面的血污清理干净。
下一秒他睁开眼睛翻过身趴在胸墙上,迅速调整射击姿势然后扣动扳机!
“砰——!”
拉栓。
“砰——!”
再拉栓。
瞄准?瞄个勾八!
19.所谓战地医疗兵
“Fire!”
“阻止日军过河!”
“守住这条阵线!”
伊文最佩服的就是不怎么常见的却能在站前细心教导自己的休克利根中尉,因为他居然能在子弹横飞的战场上淡定的一边猫着腰移动一边用手中的芝加哥打字机还击,甚至还能跑到趴窝的马润身旁给这群第一次上战场的士兵打气。
‘狠人,这家伙绝对是个狠人!’
密集的子丨弹仿佛遇到这位中尉就会拐歪一样,伊文虽然没和那些趴窝的新兵一样吓傻或是吓坏,但两条腿还是有那么些软,让他一边移动一边还击还一边教育新兵肯定做不到。
M1903春田的弹仓已经清空,伊文果断往后缩了十几公分的然后让自己的左肩紧紧贴着胸腔,彻底拉开枪栓后从携行具里拿出载有5发子丨弹的桥夹,塞进去的时候发现弹簧居然卡在某个地方不工作了,气的伊文狠狠的多塞了十几次确保弹簧有回弹的力道被手指感知后才将桥夹拔出来。
栓动步枪最大的缺点就是更换子弹较为繁琐,并不是所有流水线工艺出来的M1903春田弹仓内置的弹簧都会乖乖工作,或许按标准的塞桥夹姿势故障率不到2%,但战场上的形式变化莫测,一粒沙子进去或者是你着急忙慌按错的地方,都有可能让弹仓弹簧出现罢工现象。
“日丨你哥,耽误老子一分钟的时间。”
没错,伊文装填5发桥夹用了足足1分钟的时间,放在东线战场上这1分钟的时间里保不齐就死几个战友。
浪费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伊文立刻回到之前的射击位,但就在他稳定好射击姿势的一瞬间耳边响起了细小但很刺耳的尖锐呼啸声,根本没时间给他反应一发来自89式掷弹筒的50MM高爆弹落在了伊文的右手边大约五米左右的位置。
“砰——!”
待在主世界里的时候伊文看战争片一直觉得50MM炮就跟水管一样,但真等到遭到这门掷弹筒的近距离炮击才体会到一件刻骨铭心的事情——别小看5厘米口径的炮!
爆炸的响声一点也不小,仿佛能直接击穿伊文的耳膜,强烈的冲击波犹如一根木棍狠狠的敲在了伊文的右肩膀上,夹杂着宛如能把皮肤烧焦的热浪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还没完。
疼痛尚未缓解的时候一个东西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了他的钢盔上,震得他脑袋一阵嗡嗡响。
“草你妈的——!”
这种情况下,伊文只能靠骂脏话来舒缓情绪,同时转移对疼痛的注意力。
大约过了两秒钟,伊文终于缓了过来,骂骂咧咧朝着
河对岸扣动扳机。
也就打出去一发子弹,刚才那道在记忆里留下深刻印象的呼啸声再度袭来。
“尼玛的,还来!?”
这次是左边。
人绝不可能跑得过炮弹,唯一的办法就是蹲在防炮洞或是掩体内,然后祈祷炮弹不会这么巧落在自己面前。
“砰——!”
只是根据身体感受到的冲击波与热浪判断出距离较远,最少六七米开外,但同样是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好巧不巧直接撞在了伊文的脸颊上。
就像是被人突然扇了个大逼兜子一样,伊文整个头都控制不住向右偏移。
值得庆幸的是炸过来的并非是弹片,而是一摸全都是人体组织的小腿。
此时1.5线的一门60迫击炮发射了M83照明弹,虽然不至于将整个夜晚驱逐,但马润们已经能看清楚河对岸被炮弹炸塌的沙堤。
伊文这边顿时看清楚了自己那4点运气有多么牛逼,两颗足足有巴掌那么大的弹片插在胸墙上,距离自己的脑袋与脖子分别15公分、20公分。
至于第一发50MM高爆弹落地之后是什么东西砸到伊文头顶的钢盔,现在确认无误——那是一只手掌,包括骨头在内都被弹片割下。
伊文已经吐了两次,但这一次没有吐的欲望,可能是肾上腺素在此刻发挥了决定性作用,甚至还能在内心吐槽:这场面的血腥程度就算成年人来了也不好受......要不直接限定战后老兵才能观看得了,用来唤醒他们压制多年的PTSD。
随着“啾”的一声,第二发M83照明弹被打到了天上,光照还是那么的弱鸡,但马润们已经看到不少日军试图直接度过短吻鳄溪发动冲锋。
“好机会!”
伊文立刻瞄准一个身材矮小的日军,保持冷静的缓慢扣动扳机。
“砰——!”
空枪。
“Fu丨ck!”
明明瞄着脑袋,怎么就不知道打到什么地方去了。
再来!
“砰——!”
空枪。
再来......!
有人不给伊文这个机会——右前方的莱基反应过来调转枪口。
“嗵嗵嗵嗵嗵——!”
长点射?点射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