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巴佬望着炮王离开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对着部下们说道:“炮王在瓜达尔卡纳尔岛的火线上提拔的我,那仿佛是千年以前的事情了。”
穿过机场的十几二十几分钟时间,对于冲在最前面的步兵们而言比煎熬还恐怖,过去的一秒钟仿佛是度过了一整年。乡巴佬的这种感受代表着K连中绝大多数马润,那种疯狂所留下来的记忆会抹淡从前经历过的很多事情。
就像现在的伊文对于生病期间的事情,乃至是生病前的许多事情都有所忘记一样。轮回里所发生的很多事情,就像是一个个雕刻在记忆中的烙印,永远也无法淡忘。
他的身体已经是战争的形状,肌肉记忆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杀人技巧,但灵魂还没有完全遭到战争的玷污——相信自己若是没有找到那份遥远却足以激励着他前行的志向,绝对会迷失在一场接着一场的战争里头。
幸好,也是一种万幸,伊文没有彻底坠入深渊。
“你今天表现不错,斯莱奇。”
或许是尤金对炮王说的那些话触动到了乡巴佬,他没有吝啬自己的夸奖,“你会没事的,牢记训练时候所教的。”
“Aye aye,sir。”
夜晚并不安静。
马润们中有不少已经习惯,他们睡着了,同样也有人习惯不了只能闭目养神。
伊文吃下了第二片止疼药,效果较为一般,远不如直接来一针吗丨啡迅速。
昨夜还能呼呼大睡的他完全睡不着,常常因为疼的在建筑内倒抽冷气,格兰特希望他能来上一针,但遭到了拒绝。
并不是说伊文害怕上瘾,单纯就是不舍得。
下午补充的医疗物资里头一针输丨啡都没,相当紧缺的情况下不能自己图一时舒服用掉,顺带锻炼一下自己的意志力——并不是说每一支军队里的伤员都能享受一针吗丨啡。
二战时期的兴奋剂问题在各个国家与地区泛滥,轴心国更是将其称之为‘神乎其技’的药物,就是大多数时候不怎么被用在伤员身上,主要目的是让士兵的中枢神经保持极度的兴奋完成作战任务。
伊文有【爆发忍耐】兜底,却也有一定的持续时间,到点就会消失就像现在这样。刚开始的剧烈疼痛令他非常不适应,毕竟纵观3个轮回触发【爆发忍耐】之时所受的伤,送到战地医院里头医生看了都直摇头。
到不能说他很依赖这个技能,而是更加了解这个技能,疼痛难以忍受但习惯忍受以后会有很多好处,一方面是能对该技能的掌控越加炉火纯青,另一方是杜绝能快速起到止痛效果的的【吗丨啡】,免得自己还没开始打艰苦的战争就患上了美军的少爷病。
他不是在暗示,就是明示东线战场。
要说有没有什么国家不嗑真正的科技狠活,那也只有康联,但总得有替代品,于是伏特加就出现了。
这玩意伊文没喝过......直到他高考结束以后才喝过一次酒,当天就进了医院,进入轮回以后喝的最多的还是美军的威士忌与啤酒,以及从日军那儿缴获的清酒,无法知晓帮助毛子打赢卫国战争的伏特加究竟有多美味。
吸取上次喝酒误事的情况下,伊文在帕伏伏岛的60个小时里滴酒未沾,甚至未来也只会点到为止绝不贪杯。
他酒量真的不太行,或许是因为轮回系统会提供相关技能所以把他现实实际里的酒量带了进来,升学宴的时候也就2两43度白酒把他弄的面红耳赤脑袋晕晕乎乎,再喝下去1两就直接拨打了120。
东线战场上无法靠伏特加来解决一些问题,现在受了点轻声出现疼痛也算是一个锻炼的机会——从现在开始锻炼硬抗疼痛的意志力。
对了,还有一件事。
如果伊文没记错的话,二战时期的同盟国里的康米到了1943年才能大规模生产青霉素。
美国佬没给技术,屹立在欧洲大地上的赤色国度自己研发并提取,然后迅速量产,比美国佬晚了一年多的时间。
只不过,1943年这个时间点,斯大林格勒保卫战都已经接近尾声。
当然,轴心国没有这玩意,所以德军的伤兵死亡率相当之高,导致斯大林格勒战役打完以后损失太多精锐步兵的德三就难以像巴巴罗萨计划初期那样集结足够多的有经验、有能力的基层军官与士兵。
顺带提一嘴,美利坚青霉素量产以后有援助华夏,就是其中有非常多的数量包括磺胺在内流入了黑市——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完,但挣小黄鱼的机会可不多。
“确认过医疗物资了吗?”
夜晚是禁止明火出现,但伊文与格兰特待在建筑内部,不可能让火光暴露出去,外加还是一个轻伤员,所以点上一支烟缓解对疼痛的注意力周围的马润没有任何异议。
“止血带5个、绷带20卷、三角巾5块、磺胺粉20包,如果只用在K连身上不是什么问题。”
“嗯。”
伊文说道:“往后也只有K连了。”
接下来的战斗将不再是滩头那样的混乱,也不是穿过机场那般每个步兵连伤亡过半,马润们要碰到的敌人会缩在地形复杂的山区、待在牢固的工事里头。
那时候,他并不能光看着爆破小组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一个接着一个冲上去,必须利用好背负的4个技能给整个K连打开局面。
当时间抵达9月17日0点00分的时候,昨日的救护结算弹跳出来。
【结算救护奖励】
【轮回者于9月16日总计救护32名伤兵】
【危重伤5名,目前存活人数:0】
【重伤9名,目前存活人数:4】
【中度伤15名,目前存活人数:9】
【轻伤3名,目前存活人数:3】
【累计救活总人数27人,其中班级军士2人、士官3人,士兵22人】
从数据上看伤员的存活率提高了很多,9月15日救治46名伤员最终活下来13人存活率28%,9月16日救治32名伤员最终活下来16人存活率50%。
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第二日的伤员存活率接近第一日的两倍,看数据就一目了然。
滩头的战线宽度与纵深狭窄,伤员分部的位置很密集,基本上走两三步路就能找到一个伤员,不管是什么类型的伤势医护兵都要救,所以危重伤与重伤的总体数量会偏多。
相比之下,机场地区的大伤员所分部的位置相当分散,所以明明用了比登陆日更长的救治时间却导致救治的总体数量提不上去。
还会变相减少危重伤与重伤的伤员数量,增加中度伤的伤员数量。
当然,这并不代表前两者的数量真的减少。
相反,伊文在穿过机场的时候碰到的危重伤与重伤特别多,但遗憾的是前者往往在伊文赶过去的时候就死了,甚至没来得及看咽气的最后一秒,重伤也基本上差不多快咽气,除了给他一针吗啡减轻痛苦以外什么也帮不了。
‘希望这批
人都能活下去,活久一些。’
伊文如此想着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下腰,顿时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嘶......”
连忙点上一支烟来缓解疼痛。
‘这点小伤都得脸色突变,我真不知道那些伟人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一声不吭进行无麻药手术。’
止痛药压不住的情况下,伊文就得靠不断深呼吸与抽烟来抵消疼痛。这种情况下晚上就别想睡一个好觉,但为了明天必然会出现的作战他不得不强硬自己躺下放空大脑尝试入睡。
到早上7点多之前伊文幸运的睡着了两个小时,并在起来的时候感觉肩膀与左臂关节部位的疼痛轻了很多。
要么是止痛药起到了效果,要么是格兰特这个逼给自己打了一针吗丨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