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战俘们骚动起来。
同样也可以不信,但他们并没有别的选择。
“看样子,你们心动了,那我就讲述一下这里的规矩。”
无外乎是分组、相互监督,一个人犯错小集体受罚,一个人越狱大集体受罚。
这么做能够让小组内都产生相互监督的心思,但凡有人想着从这个破地方跑出去,同组的人要么想方设法制止,要么跟着一起策划逃跑。
人多力量大,一群人密谋越狱的成功概率并不小,只是被抓回来的概率也不小。
所以越狱的最佳办法永远是一群人密谋让一个人跑出去,历史上有名的那些成功跑出战俘营的家伙们,无一例外都是得到了伙伴的支持与掩护。
伊文的规则就是针对这一点来,让其产生忌惮与相互间的不信任,从而减少派过来监管的人数。
望着越加热烈的讨论声,伊文觉得是时候让战俘们感受到自己给予的宽松。
“如果有什么疑问,现在可以提出来,等我走后你们就得遵守规则。”
没想到最高长官还会让战俘提出自己的疑问,德国佬们一时间陷入了呆滞与傻眼——这长官不像个长官,对待自己的部下让其有意见提意见、有想法提想法倒也不算罕见,可我们是战俘,配有意见吗?!
不过,总会有小脑动的很快的家伙作为带头人站起身。
“长官,我有!”
“好,你说。”伊文示意他尽情发言。
站起身的德国佬说道:“既然长官要我们在这里无私......也就是工作,那么我想问一件事——首先可以确定的是您不会给我们提供太多食物,但工作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因为饥饿而无法工作,长官会怎么处理?”
很多战俘营为了防止俘虏搞事情,哪怕有着吃不完的食物也会进行苛刻的分配,永远让战俘保持饿不死却没多少力气的身体状态。
“我是不是没有说?”伊文拍着额头,“不好意思,我给忘记了......事情实在是太多,那我就回答一下——关于这位士兵的问题,我能很明确的告诉你们......只要认真工作,遵守规则,你们的食物待遇跟我们一线作战部队的待遇没有任何区别。”
听到这话,战俘们的呼吸急促起来,甚至一度产生了恍惚,觉得自己并没有被敌人俘虏,仅仅是换了个工作地点。
稍稍冷静下来以后,又一个带着不信任与疑问的德国人站起身。
“长官,我想知道这样的表面功夫能持续多久。”
伊文顺势将康拉德推到了自己身前,道:“你们之中应该有很多人认识他,关于规定以及给你们的待遇,究竟是表面功夫,还是为了让你们安心工作持续那么两三天,他会告诉你们。”
说真的,不管是刚进入这个地方的时候,亦或者是被伊文推到眼前以后,战俘们都没认出康拉德。
对此,本人觉得相当正常,因为就连他自己刚换上现在这一身的时候差点没认出镜子里的人是谁。
说到底还是德军的制服太容易改变一个人的形象,过于贴合德意志人宽厚的肩膀与高大的身材。
“康拉德?”
“没看错吧?”
“好像是,好像是他!”
“如果不是,那也太像了。”
康拉德继续往前走一步,挥手致意道,“是我,是我,我是康拉德,作战部队里的步兵班班长,军衔是国防军豁免兵,也算是最早一批当了战俘的人。”
“天哪,真的是!”
“上帝啊,你居然能让一个人出现如此巨大的变化。”
“对比以前,怎么看上去精神很多,不像是当了战俘!”
大本营没办法吃好,但吃饱这一项,伊文从来不会吝啬,包括战俘在内一视同仁。
伊文会给大把的时间让康拉德同俘虏们说明自己在这里的待遇,但有一部分战俘必须先工作起来。
通讯兵、医疗士官与护士小队。
前者的重要性不必多说,就整个大本营找来找去也没有一个知晓如何操作那3组电台的人,这玩意不够专业就是不会用。
百分之三十的熟练度听起来应该能算入门,但伊文回来的途中摸了一下3组电台中的一组以后就告诫自己别瞎折腾,因为2级器械精通仅仅让他知道如何架设天线。
至于从萨维尼小镇那边带回来的医疗士官则是重伤员与中度伤员们的救命稻草,名叫博克的医疗士官是目前为止方圆五六十公里之内唯一一名能够做手术的医生。
虽然专攻的科目是肠胃科,但手上的技术并不算差,重伤员们得到的处理也只是封住伤口不让其失血过多,更关键的是那些嵌入体内的子弹与破片,取出来有可能会出现感染,不取出来必定会出现感染。
竭尽可能的让伤员们活下来,哪怕希望并不是很大,却也不是放弃的理由。
刚好,萨维尼小镇还有一支法国妇女组成的护士小队,每一个成员都经历了专业训练。
她们的存在能很好的照顾伤员。
为此,伊文特地向全体下达一条死命令——不管你是谁、什么身份,只要敢骚扰与调戏女护士,不留任何情面直接枪毙。
这么做一方面能让护士们安心工作,另一方面断绝荷尔蒙始终爆棚的男人们念想,伊文丝毫不怀疑自己要是不提前打预防针,弥足珍贵的护士都得惨遭粗胚子们的‘毒手’。
像什么怀孕、皮肤病、X病,啸鹰待在英国期间当地妇女都快把医院的门槛踏破。
“康拉德,我交代你的事情!”
“马上就好!”
眼见康拉德对着博克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以后,这位秃顶还装自己就是个搬运工的医疗士官站了起来,然后带着护士小队来到伊文面前,告诉这里的最高长官,他们愿意效劳。
伊文立刻安排士兵带路,博克临走之前还不忘给予一个承诺:“如果有困难,直接来找我,没有条件我也会想办法创造条件。”
这句话让医疗士官稍稍停下脚步,但他不回头也不说话,轻轻点了下头以后带着护士小队去往了伤员身旁。
相比较医疗小队,通讯小队就热情许多,伊文亲自带着他们去往了大本营里的指挥部,也是常常用来开会的那间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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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设天线、安排人手摇发电、插线、调试波长......等一系列准备工作结束,通讯小队的队长唐恩·费罗德亲自发出了一封无线电报,不带任何加密直接用明语,像是广播一样洒在整个科唐坦半岛。
44.名扬诺曼底
“辛克上校,我知道你们506团的损失颇为惨重,对此我表示遗憾与抱歉,一定程度上与我难以迅速组建指挥部有关系,但我诚心为E连进攻德军炮兵阵地所取得的胜利而感到高兴,因为这场教科书般的进攻案列即将载入西点军校的教案......你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确保每一个阵亡的将士的家人,都能够收到通知书,这是我们作为指挥官不可怠慢、不可轻视的职责。”
说这句话的时候,美利坚陆军第101空降师师长马克斯韦尔·泰勒少将正在亲笔书写一封寄给美利坚陆军第101空降师副师长唐·普拉特准将家人的信件。
字里行间没有透露出哪怕是一丁点关于这位准将的真正死因——普拉特准将乘坐的滑翔机顺着一个斜坡下滑的时候,由于制动闸根本无法控制那超过100英里的时速导致一头撞在灌木篱墙上,驾驶员幸运的只断了两条腿被人拖出来,而普拉特准将却被撞碎的驾驶舱挤压致死。
至少是目前,泰勒少将觉得需要粉饰一下,免得士兵们知道以后当个笑话一样在私底下议论,最终对本就失去支柱的家庭造成二次打击。
所以,泰勒少将写的关于副手普拉特准将的死亡报告里提及的是他在落地后孤身一人带着几个士兵与德军遭遇,激烈交火期间不幸被手榴弹炸飞撞在树上导致脖子断裂而英勇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