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谈个鬼

正常人怕鬼吗？

当然怕，各种电影小说传闻漫画里的鬼怪无形无质，能吸人阳寿夺人血肉，夺舍附身阴兵借道，而在恐怖电影的渲染下，甚至能侵入梦境，制造幻觉，夺你血肉，让你骨肉相残，亦或者冷不丁的出现在角落里毫无理由的杀死活人，换你你怕不怕。

但人怕鬼，鬼怕不怕鬼？

怕个鬼啊。

无数阴魂尖啸着扑向那白布飘飘的床单女魔，半透明的各种鬼影纠缠混杂在一起，仿佛像是化学实验课里各种颜色的气体在玻璃罐里混合成混沌一片。

山羊头恶魔尖啸变换着自己周身的景象色彩，但一个个三米高笼罩在黑袍下的死神沉默而机械性的挥砍吓镰刀，每一镰刀下去飞溅的不是血液，而是类似硫磺的恶心脓血，这些脓血瞬间蒸发，那挥发的气体中勉强可以看出人的摸样。

遍布整个洞窟的黑发之海在一个个巫妖大师的咒语中，在连灵魂都能炙烧的冥界之火中熊熊燃烧，那个精美古朴的落地铜镜更是被亡灵女妖们挖了出来不断这围着鬼吼，要不是破坏不了镜子也进不去镜子里面，这些擅长嫉妒的亡灵女妖只怕会冲进去把那女鬼的头发拔光。

虚空中传来无形的尖叫，几百只口长獠牙形似骏马的梦魇从梦境世界中踏步而出，它们不逊色于狮虎的獠牙嘴里还咀嚼着正在消散的红绿毛衣和废铁刀片，似乎是在夸耀它们的战功显赫，毕竟论梦境作战，它们才是老祖宗，而那个毛衣铁爪鬼似乎还只是人变的。

那一直手中拿着球型魔方的钉子头锯片头刀片头三人组，则是被几百个人高马大的恐怖骑士围着大刀阔斧死命的砍，虽然砍成肉酱了似乎都没事的样子，可以站起来毫发无损，但那个魔方球倒是掉了，然后被无数铁蹄踩烂，面无表情的钉子头锯片头刀片头这才神情黯淡了下来。

整个溶洞的地面都仿佛什么动物的肝脏一样带着颤动，类似呼吸的颤动，但足足十头腐臭的巨龙对着地面喷涌出死亡龙息，仿佛活体化的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从饱含生命的活物重新变为毫无意义的无机物。

老人看着眼前想都不敢想的宏大场景，张大了嘴巴完全说不出一句话，那眼睛甚至不敢眨巴一下，生怕一眨眼眼前一切都成了自己的幻觉。

“这这这这……”

老人哆嗦了半天抖着手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小林在一旁看着他这副回不过气来的表情，生怕他激动过度一不小心脑溢血躺下了，赶忙遮住他的眼睛使劲摇晃。

“醒醒醒醒，别吓我啊，艾露玛小姐用魔法让他清醒一下吧。”

“不用麻烦维持结界的艾露玛了，这个我有更高效的物理疗法。”

巴基在一边毛遂自荐道，难得的坏笑。

啪！

然后用手背扇了了老人一巴掌，声音清脆嘹亮。

当时治疗效果拔群。

“你！你！”

老人果然醒了，从愣神状态下醒来怒气冲冲的望向巴基，可是发现那白骨森森的头骨中两点幽蓝鬼火正盯着自己，不由得脚下一软，什么怒气都没了。

“巴基先生，你这样不太好吧。”

小林冒着冷汗问道，巴基这体格她生怕直接把老人抽得升天。

“没事，我控制力量的了，再说，男人是一种自尊心很强的动物，这么抽一下有助于确认我们彼此的关系和友谊。”

巴基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显然对老人的所作所为有点怨念。

不过也就是被这么毫不客气的一抽，老人刚才固执激昂的表情也似乎稍微冷静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你所见，东京。不对，是日本得救了。”

小林看着这刚才听不进人话的老头终于软了下来，得意道。

“虽然我们惹了麻烦，把研究机构炸了差点把这些厉害鬼怪全放出来，但我觉得还不至于灭世，这个世界还很坚挺的。”

“凭什么，就凭这个……妖怪陛下。”

老人略微畏缩的看了巫妖一样，活了一把年纪他其实并不怕死，但却害怕那种超出三观的东西，哪怕是妖魔鬼怪他都不是不能接受。

但拯救世界的妖魔鬼怪？抱歉，这种新潮设定他这种老人接受不来。

“有这么一只不会惧怕死亡的大军，只怕不用其他妖怪，他就消灭日本了吧。”

“很有意思的说法，活人。但我想问问我为什么要消灭日本？”

那眼眶中的幽蓝鬼火摇曳，似乎是在展现一种名为‘笑’的情绪。

“鬼杀人需要理由吗？正常鬼不就是为了杀人才现身吗，不然早成佛了。”

老人用简朴的日本世界观解释道，但说着说着其他人都不由得一笑，让他知道这个观念其实站不住脚。

“何况你也是穿越者吧，你难道能接受这个现实世界？你有这股改变世界的力量，你难道就能保证你不会对普通人下手。就算你不下手，任何一个国家机构也不会容忍你这么一个强大的威胁存在吧，弱肉强食是社会的铁则。”

老人又试图用丛林法则解释道，这也是他那个年代最流行的社会达尔文主义。

“能做到和要不要做是两个概念，我听说人类有用核弹毁灭地球生物圈的能力，请问下地球生物圈毁了没有？”

巫妖看着眼前那些鬼怪在亡灵大军面前或死或缩，似乎大局已定，于是闲着调侃道。

毕竟鬼怪恐怖系最擅长的招数你能对亡灵用不成？幻术不吃，诅咒不吃，恐惧不吃，梦境不吃，有本事你来个圣光啊。

“另外，我已经来现实三个多月了，也没用亡灵大军踏平哪一座城市，和当地政府和睦相处，甚至有空来拯救世界呢。”

“这不可能！”

老人不可置信的高声否定道。

在他的世界观里，强者不是一定会践踏弱者吗，美国人就是一直这么践踏日本的，眼前这个带着军队的鬼怪是如此强大，绝对会践踏日本才对。

“怎么不可能，你的丛林法则一开始就是残缺的，只看到了弱肉强食，却忘了适者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