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2 / 2)

偏将脸色难看,催动胯下青青葱马,倒提斩马大刀,发起冲锋。

“杀了他。”

数千士卒跟在偏将身后,长刀锋芒,长枪林立,杀气滔天。

他缓缓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地上,一根树尺长的枝丫缓缓升起,落入苏玄的手中。

左手握住树枝,往下一捋,就把上面的枝叶折断,右手拿住树枝,另一端倒指于地。

草木竹石,皆可为剑,三尺树枝有何不可?

苏玄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七重嫁衣功运转,从全身各处榨取真气。

经脉震动,血肉颤抖,骨骼簌簌作响,全身上下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就连护住心脉的真气都被抽入丹田,将仅存的内力注入三尺树枝里。

“嗡嗡嗡”

树枝轻微颤抖,原本弯弯曲曲的枝叶,此时却爆发出一股锋芒。

仿佛这不是一根树枝,而是一口剑,一口锋芒毕露的绝世神剑。

“噗嗤”

强行将冲到喉咙的气血给咽下去,他缓缓提起手中的三尺树枝。

轻描淡写的一剑朝着身前数千士卒斩去,瞬间,树枝崩碎,无声无息。

甚至没有人察觉到有什么异常,既没有可怕的剑光,也没有冷艳的剑气。

就是这么普普通通的一剑,然而诡异的一幕出现,冲在最前面的偏将连人带马瞬间定格。

仿佛空间凝固,马匹前蹄抬起,偏将手中的斩马大刀高举,但他就这么骤停。

不止是偏将,他身后,所有冲上来的铁甲士卒都瞬间凝固,如同一座座石雕,依旧保持着冲锋的模样。

诡异

天地寂静

万物无声,空气中弥漫着可怕的气息,这股气息极为莫名,不知从何处生出。

数千甲士就这么呆呆的站立在大地上,旌旗招展,迎风飘扬。

“噗”

苏玄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滚烫的黑血,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迈步走出。

“轰”

擦肩而过的偏将身躯以及战马炸裂,化作一团血雾,紧接着身后的铁甲士卒,一个接着一个身躯崩碎,没有支撑的战甲和刀剑落地。

“砰”

“砰”

“砰”

这是何等恐怖的一幕?如同人间地狱,炼狱幽冥,他走过的地方,被鲜血染红,就连空气都是血色的。

浓浓的血雾弥漫,将天空,大地,草木,溪流染成一片血色。

只剩下数千具铠甲和刀剑散落在地上,除此之外,连一具全尸都没有留下。

所有士卒,都被他的剑气隔着铁甲瞬间震碎,没有丝毫的痛苦便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朝阳如火,可照在这片大地上,泛着刺骨的寒意,山野挂红,溪泉渗血。

只有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踏着血雾,亦步亦趋的朝着远方走去。

天武年七月十二

苏玄于天南郡大河渡口,杀四大宗师,乘船渡河,以枯枝为剑,一剑碎甲三千,染血西去,不知所踪。

大河之水血红数日不止,鱼虾死绝,翻肚浮于水面,恶臭盘旋,乌鸦遮天蔽日,旬月才散去。

此一战,苏玄之名,震动九州武林。

残阳如火,金黄色的光辉缓缓从大地上褪下,天北郡内,某处杂草丛生的小道上,浑身是血的男人晃了晃,抬头看了眼落日余晖。

随即一头栽倒到路边茂盛的草丛中。

正是杀出重围的苏玄,最后一剑碎甲三千,彻底将他体内压榨出来的最后一点真气耗尽。

内伤外伤爆发,强行支撑着走出去几十里,便再也撑不住,倒在了路旁。

当最后一缕光辉从大地褪下的时候,天色骤然暗淡,晚风回荡,驱散燥热的空气。

“给我追。”

远处,火把的亮光驱散黑暗,一队队甲士正在漫山遍野的搜索,铁骑踩踏,地面颤抖。

“将军,这里有血迹。”

有士卒找到小路旁的草丛,领兵的骑将蹲下来,伸手去摸了摸地上的血。

“还是温的,此人肯定没有走远,就在附近。”

“加把劲,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苏玄给我找出来。”

“陛下有令,取其首级者,赏万金,官升三级,将其活捉者,赏十万金。”

数千士卒开始展开地毯式的搜索,每一块竹林,每一颗树荫,每一条河流,每一堆杂草,都要翻来覆去的找。

然而

数千士卒漫山遍野将整个天北郡翻了个底朝天,却并没有找到苏玄的踪迹。

仿佛整个人凭空消失,亦或者人间蒸发。

数日之后,合阳皇室派出的大军只能无功而返,消息传遍江湖,天下再次为之震动。

合阳皇城

内廷司衙门

神色冷漠的男人看完送上来的密卷,眼神阴翳的可怕,五指握拢,将卷宗震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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