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站着,就和这方天地融为一体,没有丝毫的矛盾,仿佛他就是漫天雨水,就是惊雷闪电,就是乌云蔽日,就是狂风落叶。
“吼”
玄虎察觉到一丝诡异的气息,身躯骤停,一双兽瞳死死的盯着城门前的那个男人。
“吼”
张开血盆大口,发出咆哮,煞气翻涌,连方圆百丈之内的雨水都被啸声震的逆流而上。
男人身负儒袍,不为所动,城上甲士,亦面目冷漠,手搭在刀枪之上。
“驭”
苏玄和祝玉研止住马匹,大宛良驹不安的嘶鸣。
骑在马背上,目光看向城门前的儒袍男人,约莫三十多岁,颌下有须,面相儒雅不凡。
“前方何人挡路?”
他开口。
“在下荀轲,在此等候苏掌柜以久。”
男人回答。
“荀轲?”
苏玄眉头上挑。
“圣贤庄三夫子,天象境大宗师。”
祝玉研柳眉亦蹙起,脸色不善。
“来的这么快吗?”
苏玄嘀咕。
随即喝道:“荀夫子,等我作甚?”
荀轲道:“想请苏掌柜退出江湖。”
“凭什么?”
他反问。
荀轲道:“数载前,苏掌柜单人独剑,送西凉世子北上出关中,掺和庙堂之事,以破江湖大戒,杀三郡王家王秋蝉。
后大河渡口,再杀王家家主,此仇以解,如今苏掌柜数月之内,连灭二十三宗,所造杀戮甚多,未免有伤天和。
所以吾替天下人而来,请苏掌柜出江湖,以安江湖之心。”
“冠冕堂皇.. .........”
祝玉研嗤笑:“荀夫子不是儒门的夫子吗?什么时候入的佛门,还是说夫子儒释双修,可惜走错了路,没领会释门禅意,反而学了个不要脸的功夫。”
“哪里来的野狗。”
苏玄脸色骤冷:“三息之内,再不滚开,死。”
若是对方坦荡些,他还愿意多说两句客气话,既然荀荆如此不要脸,他也就省了口水。
“苏掌柜当真不退?”
荀轲脸色微沉。
“退你老母。”
苏玄破口大骂,他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祝玉研肩膀微震,烈火剑出鞘,苏玄一拍马背,扶摇而起,飞入茫茫雨幕之中。
右手伸出,握住烈火剑,剑身震动,爆发出可怕的杀气,席卷四面八方。
脚踏虚空十余丈,催动八重嫁衣真气,激发出烈火剑中的雷火之气。
“一剑断风雪。”
苏玄开口,杀意凛冽,长剑斩出,可怕的百丈剑光坠下,锋芒毕露。
泾河城下,茫茫雨幕被从中间撕裂,一直延伸到数百丈的天空,剑气滚滚,风雨退让。
锋芒
极致的锋芒
泾河城都在颤抖,城楼上,无数甲士心惊胆战,生怕被这道剑光波及。
城门前
圣贤庄荀三夫子踏步而出,右手捏掌,引动惶惶天威,须臾间爆发出天象境的威压。
截取天地之力,加持于身,掌印捏出,朝着剑光拍去,磅礴的掌力在虚空之中绽放。
“轰”
惊雷炸裂,苍穹之上,乌云翻涌,电闪雷鸣,惨白的光芒笼罩山野。
泾河城上,泾河两岸,无数江湖高手眼睛都不眨的看着这一幕,剑气和掌印的碰撞,肉眼可见的涟漪扩散。
“砰砰砰”
气浪冲击在泾河城高大的城墙上,砖石碎裂,地面都在颤抖,狂暴的剑气崩碎,化作狂风,撕裂一切。
“镇。”
荀三夫子连跨数步,举手投足间,有莫大的威能,右手捏掌,再度落下,掌印咆哮,气劲横流
可怕的气势更是影响到数里之外的泾河,掀起几十丈高的惊涛骇浪,河中心的渡船宛若一叶叶扁舟。
雨幕茫茫,倾泻而下,那只手掌,裹着真气,引来万千雨沫,三步跨出,已然来到几十丈的天空,遥遥一掌,朝着苏玄镇压而去。
“雕虫小技。”
他长啸一声,引动浩瀚真气,八重嫁衣功促动到极致,浩浩荡荡的真气从丹田冲出,行遍奇经八脉,四肢百骸,最后注入烈火剑中。
雷火炸裂,噼里啪啦,执掌三尺剑,脚踏虚空,不退反进,横跨二三十丈的空间,又是一道冷冽的剑气咆哮。
“轰”
剑掌交锋,两股真气碰撞,圣贤庄荀三夫子脸色愈发的沉重,他没有想到,苏玄的真气竟然强横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