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没有回答。

阿道芙蹙紧眉头。

“是赫罗德？哈勒？不，这件事他不知道。还是艾卡特，不，不可能是他！”

阿道芙的情绪有些激动。

这也很正常。

迪特里希·艾卡特，曾经德塔工人党的奠基人，对于阿道芙来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在所有人都不看好阿道芙的时候看好阿道芙，教阿道芙写作，演讲，发表文章，将阿道芙介绍给他的朋友们。

“你为什么愿意相信我说的话，不愿意相信你的战友呢？”

听到安娜说的话。

阿道芙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你想利用我做什么？”

“别想那么多，阿道芙，如果我想杀你的话，你早就死了。”

“若我做的一切你都知晓，意思是你支持我？”

“支持其中一部分吧。”

“有哪些是你的人？”

安娜放下手中的牛奶，侧靠在沙发上，纤细的手指拍了拍身边。

“坐下说吧。”

阿道芙想了想。

还是脱下帽子。

坐在了安娜的身侧。

不过不是坐在沙发上，而是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阿道芙总有股近乎自虐的自律，她从来不用任何奢华的物品，甚至沙发床垫都不用，连参加演讲宴会的衣服都是艾卡特赠送给阿道芙。

用阿道芙的话来说，还有这么多精灵种生活在水生火热当中，她怎么能享受？

当然也有唯一的例外。

在这个公寓的时候，阿道芙也会蹭安娜的晚餐。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你也认可我，你应该站出来和我们一起战斗。如果你反对我，也可以，我说过我绝对会保护好你，为什么你非要隐瞒我？从背后来利用我？”

阿道芙想不明白这一点。

“因为你实在太过危险，我不信任你。”

“我对你从来没有任何一句谎话，从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我的灵魂。”

“既然这样的话，阿道芙，如果你愿意效忠我的话，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只要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精灵种.....”

“不。”

安娜摇摇头。

“你效忠的是精灵种，我要的是你效忠于我。”

“我不明白。”

“你的想法太过极端，太过危险，憎恨是滋养你的粮食。这也会让你太过容易失去控制，这就是我不相信你的原因，我必须时刻提防着你，正如你的想法一样，我也一样，这一切都是为了德塔。”

阿道芙头靠在沙发上，伸出手指遮住双眼，几乎无力地说道。

“我并不极端，只是想用我的方式拯救德塔。”

“你可以无条件的信任我，我来拯救它。”

阿道芙嘴角笑了笑。

这是她们之间深不见底的隔阂，就像阿道芙无法信任安娜，安娜也无法信任阿道芙。

其实不能说不信任。

阿道芙只是单纯地认为安娜跟她不是在一个

“每次闭上眼睛，我都会想起在西线的战场上。我们趴在战壕吃饭的时候，有时候突然火光一闪，我身边的战友变成一块块碎肉。我的第一次战役在伊普雷，我们冲锋了四次，都没有打下来，当时我们那群人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我所在的第十六步兵团，活下来的只有五分之一。”

“就没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有，在战场上的时候我有一条小狗，那是我当传令兵时从英国人尸体下面捡到的，我叫它小狐狸，最开始的时候它很不听话，大概是因为它根本听不懂德语。后来我训练它之后，它就成为了我们的好伙伴，不，它是我们的战友，我们都很喜欢它。它就像一个人一样，每次我们吃饭的时候，坐在我们身边，好像是再问那我呢？”

“那你呢？”

“我让它去抓老鼠吃。”

“啊。”

安娜伸出纤细的手指，拿出一块饼干，喂到阿道芙的嘴边，就像喂小狗一样。

阿道芙并不介意。

不由自主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