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那小姑娘也是呀了一声,程灵素看了过去,对方若有所觉,也看了过来,二者对视一眼,小姑娘忽地甜甜一笑,低声道了句:“姐姐~”
程灵素看她一副天真烂漫,笑颜如花,倒也缓和了脸色,微微颔首,旋即便继续看向场中。
小姑娘若有所思地盯着程灵素挽起的发簪,看了几眼,也是将目光放回到了下方。
此时,在场众人已是回过神来。
连看不惯左子穆的无量剑西宗掌门辛双清都是立时站起,脸色震惊。
若只是前面的话也就罢了,因这位男子看着也似来者不善,可何曾想对方竟要“论个生死”!?
其他武林人士也是议论纷纷,都低声交流着。
“了结恩怨论生死?莫非是无量剑派与人结仇了?”
那左子穆脸色难堪,其门人弟子龚光杰一众各个具是惊怒,纷纷拔剑而起上前。
几十位青壮一齐拔剑,给人一种压迫感。
那些个门人弟子纷纷喝骂:
“哪儿来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挑衅我无量剑派的威严!?哼!寻死有道!”
“掌门人何等人物,岂是你说赐教就赐教的!”
左子穆伸手,制止了门人弟子们的叫嚷喝骂。
旋即上前几步,凝望方韩,执剑拱手道:“阁下此话,倒是叫老夫不明所以,我无量剑派何时曾与你结成恩怨?”
方韩不接话,轻轻扬起手中剑,意指别废话。
左子穆怒气一涌:“好好好!既然阁下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倒要领会领会阁下的武功有何妙处,安敢如此!”
无量剑派以剑派著称,其剑法自是门中核心。
只见青光一闪,那左子穆已是拔出随身利剑,欺身而上。
一招金针渡劫刺来,直袭方韩要害。
此招虽直来直往,但快得惊人。
寻常人定难以招架反应,便要被刺中要害,重伤而倒。
这左子穆到底是一派之掌门,剑法练得一辈子,自然精妙。
他忌惮方韩轻功了得,遂以骤然出手,便是杀招,想要一招定夺!
方韩眉头微凝,手中剑如随风飘动般,轻手一扬。
铛!
一招接住,左子穆心里一惊,旋即冷笑,暗忖倒有几分能耐,手中却迅速变招,无量剑法倾泄而出,如同密针,危险重重。
方韩也是使出了随风剑法,如随风而动,变化似无常,脚步轻轻挪移,不知不觉间施展出了「凌波微步」,飘逸之间躲开了那袭来的剑影,时不时似一阵风儿飘过,剑光浮动,惊得左子穆抽剑抵挡。
方韩在第一轮人生模拟中,武功确实不好。
但这个“不好”,实则更多是因为内力不济所致。
论及外功招式,他会得虽然不多,但架不住日日夜夜的习练。
其中「随风剑法」更是臻至大成!
使之融会贯通,炉火纯青!
任何一门剑法,哪怕再是基础,练至融会贯通的境地,都得衍出几分变化由心的精妙。
加上方韩也不是没有敌对经验的毛头小子。
他第一轮模拟时,前期可是各处闯荡,危险经历不少,这种事情哪怕不会武功,他都能应对一二,何况如今有了极上乘的武功。
也就方韩以前的内力不甚高明,反而微弱,才不显露什么。
如今以一身「北冥真气」催使「随风剑法」,那自是威力大增!
兼之施展「凌波微步」,方丈之内,闪避之能极强,天然立于不败之地。
面对无量剑派东宗掌门左子穆的重重攻势,方韩也能迅速适应,逐渐游刃有余。
左子穆却脸色铁青,手中剑法不断倾泻施展,但要么被对方抵住,要么便是轻轻躲闪而过,其人步法轻功竟已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委实捉摸不透。
偶有如同迎风一剑,更令他心中惊颤,这越是交手,心下越是胆寒:
“这人年纪既轻,却何处学来的一身高强武功!?”
场中二人激斗正酣,其他众人却都看得甚为震惊。
那左子穆乃是这无量山一带都甚为出名的剑法大家,一派掌门。
竟跟一位年轻人斗得不相上下。
都纷纷心里暗忖此人是何来历,又瞩目其武功路数,想要窥见些脉络。
西宗掌门辛双清望着场中,心神已然动容,她自问武功剑法比不得这左子穆师兄的造诣,倘换作是她上场与那人比斗,怕是不出多久,便要输下回合。
而且二者乃生死搏斗,都殊为不让,可知其中凶险。
她若是上前,无论对上哪一位,都怕只能惨败而亡。
一时间,竟是心中难掩羞愧,自己作为西宗掌门尚且如此,怎跟这东宗争夺这剑湖宫的归属?
段誉望着场中搏斗,他虽不会武功,但也看得其中凶险,心中惴惴,难免想到:
‘为甚么此间的人总爱打打杀杀,稍有不及便要以命相争,我可莫要如他们那样......’
又想:‘那男子原看着是位斯文读书人,甚有气度,却也这般,唉,实在可惜......’
可惜什么,他也说不出来,但总归感觉这是不好的。
不由望向了木梁之上那两位姑娘,见她们二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又是暗自喟叹。
程灵素端坐在木梁之上,素手微微捏紧。
她自是相信方大哥的能为,但瞧着这场中变化,却也难免为其中的凶险捏了一把汗,小脸微微发寒。
盯着左子穆,目光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