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面上,战斗修女、十字军、国教民兵组成的教会武装以及帝国卫队和更加精锐的风暴忠嗣军保证着仪式的安全。
哨戒高炮对着空中的飞行器,有太多的重要人物,任何意外都不能发生。
或许是因为夜袭群⑥九肆玖叁陆壹三⑤西格尔在国教这边的分量,或许是马尔菲贵族还保持着基本的体面,西格尔的穿梭机在比较靠前的位置进行了着陆。
当穿梭机的舱门打开,西格尔和蕾缪乐从机舱上走了下来,迎接他们的是一堵灼热的空气,带着灰烬和燃烧的肉的恶臭。
在两人面前是一条巨大的白色大理石长廊,两侧是五米高的圣人雕像,这些人出自国教近千部典籍。
在每座雕像前,一个衣衫褴褛到几乎赤身裸体的人形跪在地上;他们的脸被深红色的布罩遮住,他们的肉体上纹着血腥的经文。在他们的手中,每个人都高举着一个巨大的金属火盆,里面装满了热煤和燃烧的羊皮纸。
炽热的金属让他们的手和手臂的皮肤变得酥脆并起泡。从他们的队伍中间,出现了一群身穿黑色和深翡翠色长袍的高级牧师,挥舞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香火,伴随着长着翅膀的小天使用铜嘴向神皇唱赞美诗。
首席祭司呼唤西格尔的称号并表示欢迎说:“尊敬的行商浪人,祂的圣战士,黑暗的探索者,圣地的寻回者,圣墓的守护者,我们欢迎你,我们非常高兴。在这最快乐的日子里,您出现在这里陪伴我们,一同向黄金王座和祂的仆人,将要成为主教之人致敬。”
第七百八四章 国教
西格尔和蕾缪乐两人在牧师的带领下,朝着阿莱夫的大教堂走去。两人的身旁围满了小天使,它们用铜制的喇叭(唢呐)吹着国教的赞歌,另一些则在天空中不断抛洒着花瓣。
西格尔和蕾缪乐努力地让自己的目光不放在跪在街道两侧的忏悔者们,尽管烧焦的苦涩肉味不断地透过熏香和花香刺入鼻子。
不论外人愿不愿意相信,这些忏悔者都是自愿忍受身体改造作为这个吉祥节日的一部分,以改善他们的灵魂,火盆包含书面祷词作为祭品。
西格尔停下了脚步,在他的身前,是一个支撑不住倒在街道上忏悔者,他的手臂血肉被坠落的火盆撕开,露出了下面的白骨。
这名忏悔者已经死掉了,两侧的牧师毫无顾忌地从对方的尸体上走过,街道旁的仆人等待着队伍通过之后将死去的忏悔者尸体拖走。
由于西格尔停止了前进,队伍也出现了短暂地脱节。西格尔叹了一口气,俯下身子将死去忏悔者身体抱起,放在了道路的一旁。
游行的队伍也因为西格尔的行动被打乱。
牧师有些意外地看着西格尔的行动。
“按照教义,死于忏悔仪式的‘罪人’的灵魂会得到净化,他们灵魂将前往黄金王座。”西格尔对牧师说道:“这样的人尸体不应该被随意折辱。”
西格尔并没有将自己对仪式的不满表现出来,他只是从国教教义的角度上对面前的牧师阐述一些道理。
当然,他确实对这个仪式非常地不满,这个仪式的前奏就已经比得上辛提拉孽障之日(注)的顶峰了。
整个辛提拉上所有教堂加起来,在孽障之日烧死的狂信徒可能也就这么多。
他能理解国教仪式在不同世界上的“表现”各不相同,他也能接受一些极端的仪式。
但……你们马尔菲人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是的,您说得没错,您果然和传闻中一样仁慈。”在这种情况下,牧师不会和西格尔争辩什么事情,他只是叫周围的仆人抓紧将支撑不住的忏悔者拖走。避免再出现死在游行街道上的情况,后面还有其他的宾客,要是个个像西格尔整这么一出。就算马尔菲真的不拿底层人命当回事,面子上也挂不住。
“能在死后被您所触碰,相比回到帝皇王座前的灵魂一定是纯洁而满足的。”牧师恭维了西格尔一句。
而西格尔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队伍继续前进。
令人毛骨悚然和烟雾缭绕的旅程在一段宽阔而华丽的大理石楼梯结束,足以让一个帝国卫队的步兵团走下来。楼梯通向一个巨大的天鹰座拱形门口,大到足以让侦察泰坦不需要低头穿行。
而护送西格尔的牧师队伍折返,而西格尔和蕾缪乐两人选择拾级而上,进入了阿莱夫的教堂。
与外面庄严野蛮的信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门厅内聚集着一群穿着不同制服的匆匆忙忙的人影,伴随着喊叫声和喧闹声。
教堂的大厅是一个数百米宽的空间,天花板上悬挂着祈祷的横幅,它的末端隐藏在黑暗中。
一只小天使从高空飞向西格尔和蕾缪乐,在确认了他的身份后,小天使一边颂唱着西格尔的头衔一边带领着两人走进了教堂之中。
前方人群为西格尔让开了道路,随着他的前进,耳边不断传来周围人群的窃窃私语。
“西格尔·福斯特……”
“辛提拉人……”
“圣地寻回者……”
圣地寻回者、圣墓守护者这样的头衔最终还是被按在了西格尔头上,毕竟考虑到西格尔对于扩区国教的贡献,也应该给予他这些称号。
只是一系列的红衣主教之间的斗争,最终让授予头衔的仪式和庆典被取消了。
不过西格尔此时更多的是庆幸,上一次的凯旋仪式已经很疯狂的了,如果辛提拉上的国教教会将仪式弄成这个样子……
最后恐怕会闹得一地鸡毛。
西格尔和蕾缪乐来到了宣讲台前,一名国教人员拿着精金手杖正在不停地调配着工作人员进行庆典仪式的工作。
他立刻注意到了西格尔。
“欢迎您出席洛伦斯·赞主教的受戒仪式,西格尔·福斯特大人。我是他的执事恩索。”这名国教的执事看起来有些年迈,他的举止冷峻而正式,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秃鹰。
“我已经为您安排好了房间,今晚您可以在那里休息。受戒仪式前的晚宴在三个小时之后开始。”
恩索突然对一名国教的侍僧大声喊道:“帝皇在上,你简直要搞砸了这场仪式,那副主教传教的油画竟然挂歪了!”
“老东西,嚷什么嚷!”
“你跟他置什么气,这辈子没几次晋升的老东西。说不上哪天就魂归帝皇咯。”
“就怕他在帝皇身边都是这个德行咯。”
国教的侍僧们大声嘟囔着,西格尔和蕾缪乐都能清楚地听到对方的闲言碎语,但面前的执事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抱歉,现在进行仪式最后的准备工作,我只能让小天使为你们领路。如此怠慢,实在是失礼。”
“没关系,与其计较礼仪,我更希望回到房间中休息。”
“感谢您的理解。”
执事恩索用自己的精金手杖敲了两下宣讲台。在他的指挥下,另一只小天使飞了过来,带领着西格尔来到了侧殿。
这里有着大量的房间供宾客居住。小天使带着西格尔和蕾缪乐来到他们的房间之后,便离开了。
房间并不奢华,或许在设计房间的时候,他们的设计师终于想起光明会作为国教正统的宗旨。
除了用来休息的床铺和必备的设施,房间内唯一的装饰只有煤油灯和一连串的油画,要么以刺眼的深红色描绘罪恶的惩罚,或以柔和的金色描绘帝皇对人类的解放。
关上房门之后,西格尔将自己重重地砸在船上,他的鼻子里仿佛还萦绕着烧焦的肉味。
他宁愿面对一只恶魔也不愿意参加这样的仪式。
好在只需要忍耐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蕾缪乐看着皱紧眉头的西格尔,趴在他的身上,轻轻地用手指揉搓着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