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名穿着金色动力甲的人出现在机舱门口。

【这是行商浪人本人？还是他的使者？】米莉亚看着对方身影，在心底想着。

“您知道这个行商浪人吗？米莉亚大人？我们与帝国隔绝了太久了，关于这些人的了解只存在于文献当中。”洛询问着米莉亚，希望她能给一个解释。

“西格尔·福斯特，福斯特王朝的主人，是在最近一个世纪突然崛起的行商浪人王朝。和国教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机械修会当中的一些人认为他是国教不良资产的白手套，从他手下战斗修女的规模来看，这种评价恐怕不是空穴来风。”修女还没有解释，跟队的机械教率先把他所知道的关于行商浪人信息说了出来。

“即使我们在一个任务中合作，诺兰，我也不会允许你对国教这样的污蔑。”

“这只是一个风评，当然，还有更夸张的描述，朦胧星域当中的一些国教派别，试图把他推上圣人……”

“够了！给我闭嘴！”

第一千二三四章 霍洛斯与合成人

整个欢迎仪式都因为西格尔这个行商浪人的到来而变得无声，在场的所有人都盯着这个穿着金色动力甲的人。一些人在窃窃私语，讨论着行商浪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西格尔则是不断地观察着霍洛斯星球上人们的状态，头盔不断扫描着现场人类，或者是人类一样的“生物”。

“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东西？”梅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好吧，我必须承认这些人形的设计理念和技术深度要比拉斯用的人造子宫强上许多……看到站在战斗修女旁边的那名白发的女性人形了吗？看向她。”

西格尔将目光对准那名人形，紧接着，目镜上显示的对方的姣好面容突然变成金属的骨架。

“这是？”

“她们不算是完全的克隆人，她们的体内有相当一部分机械和技术结构，通过埋藏在体内的能源供能，但控制系统依然是大脑，或许用人形或者合成人去称呼他们更合适。有意思的是，我能从他们的内部结构中发现这项技术应该是用于军事人员，但……”西格尔头盔中的画像突然拉进到对方的大脑深处，“这里应该有一个腺体结构，通过注入对应的化学药剂来保证控制。”

“他们摘除了这个腺体？”

“应该是停用了，只要有对应的化学药剂，这些腺体就会被重新激活，将这些人形的大脑封闭，变为机械教常用的湿件核心，等到那个时候，这些人都将变成没有感情的战士，只听命于药剂的持有者。而且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如果你想要新的，有理智的人形，就只能重新生产。”

“听起来，这个技术不怎么高明。”西格尔吐槽道：“这个技术后门留得有些太大了”

“如果是曾经的黑暗技术年代，这样技艺确实不怎么高明，毕竟这些合成人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远没有达到普通人和阿斯塔特之间的差距。其战场定位也只是稍微昂贵一些的消耗品。”

“不过……”梅尔停顿了一下，对西格尔说道：“这些人对于我们来说正合适，只要稍加一些技术改造，他们就能成为我们需要的‘人才’。你确定生产这些人形的机器在这个星球上？没有被亚空间污染吧？”

“我确定那台机器就在这里。如果你想知道，我甚至现在就可以给你指出他们当中的混沌异端。”西格尔看着藏在修女身后的法务总管，“但我不确定那台机器是否被污染了，或者说，那台机器有着一定的技术缺陷，每一次生产出的人形都有一半的残废品，它们如同野兽，毫无意识，只会攻击其他人。”

“嗯……”梅尔笑着对西格尔说道：“无论是对于机械教还是帝国来说，这个损耗都不算高。”

毕竟在遴选阿斯塔特候选人的时候，那个淘汰率无论如何都会超过50%；而类似于灰骑士这样的精锐，其淘汰比例更加夸张。

所有的阿斯塔特战团的人员选拔都要承受生命危险，包括极限战士战团也是如此，只是极限战士们在处理淘汰人员的时候足够的人性化，也足够的有远见。

基于此，基里曼才能在考斯之战后原地起爆了三十万蓝精灵进京勤王；而这些传统也印在了极限战士的灵魂深处。而像噬人鲨战团这样的战团，快速恢复战团的规模就很困难，他们没有足够的后备人员用于改造，哪怕从西格尔手中拿到了足够的适格者进行改造，折腾了一圈之后，能留下的也就没几个了。

西格尔停下自己的脚步，看着这名拦在自己身前的战斗修女。

“我是米莉亚战斗修女，一名洁天使圣卫，正在代国教考察这颗星球。霍洛斯已经被国教接收了。”面前的战斗修女向西格尔做着自我介绍：“说明你的来意，行商浪人。”

西格尔看着面前的战斗修女，说道：“很高兴见到你，姐妹。我是行商浪人西格尔·福斯特。”

“我不会将一名不敢用真面目示人当作兄弟，停下你的花言巧语，行商浪人，说出你的来意！”米莉亚皱着眉头盯着西格尔，再次强调了一遍。

西格尔伸手将动力甲的头盔取下来，朝着对方露出了自己的面容：“我无意冒犯国教的权威还有利益，但作为一名行商浪人，当我们在星图上发现一颗新的星星时，那种兴奋和好奇总是难以抑制。”

行商浪人依然没有对米莉亚说出福斯特王朝抵达霍洛斯的真实目的，不过米莉亚也清楚，这已经是极限了。

“米莉亚修女？”洛试探着询问着米莉亚修女的态度，事实上米莉亚很想把行商浪人赶走，因为对方的出现给霍洛斯的未来带来了太多的变数。

“我希望你不要给国教的利益带来损失，行商浪人。或许一些人很尊敬你，但我希望你清楚他们尊重的究竟是什么。”米莉亚只能对行商浪人发了一句狠话。

而洛也听出了修女的弦外之音，对在场的人说道：“来者是客，那么，跟我到白塔中来吧，我们通过这里统治着这颗星球。”

说完，洛便带着人先走进了白塔，而米莉亚让她的小队成员守卫着她们的穿梭机。

“实际行商浪人的到来没什么不好，他们总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搞砸一切，而这里这么奇怪，那些合成物居然统治人类，这太奇怪了，需要纠正。”一名小队成员和米莉亚抱怨道。

“也许如此，但我们不能急于用自己的观念来审判这些人。”

“恕我冒昧，修女，我认为我们的任务就是审判。”

米莉亚没办法回答，自己姐妹的话很直接，但直指问题的核心。

西格尔并没有注意到修女们的交流，他的注意力被梅尔的话语吸引住了。

“我找到了你说的那些残次品，看起来这些合成人并没有将这些残次品清理干净。”梅尔看着投影仪上出现的有着红色皮肤的疯狂战士们说道：“而这个破绽，被某些阴谋家利用了。”

“他们在这颗星球上抵御过恶魔的入侵，这让他们对于星球、亚空间还有帝国都带有一丝……天真。”西格尔看向大陆远处的太阳农场，“就算他们在这个星球建立了繁荣的文明，对于帝国来说，对于整个银河来说，这种成就都太渺小了。”

西格尔跟着人流走进了白塔当中，看着当地人为了纪念击败恶魔而绘制的宗教艺术品。这些合成人丝毫不介意直接谈论恶魔。

洛在向米莉亚修女介绍他们在这七百年间取得了多少成就，看得出来，那些合成人很自豪。

这也是危险的点，他们的情绪似乎有些太丰富了。

直到一声爆炸打断了洛的演讲，她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会场外面突然出现的动乱，一群红色皮肤的人形野兽突然出现朝着周围的人群发动了攻击。

米莉亚修女立刻用戒备地眼神看着洛，她需要一个答案。

第一千二三五章 天真

“发现不明人形生物袭击，忤逆修会开始采取应急措施。”西格尔的耳边传来了修女领队的声音，伴随着爆弹的声响。

那些被洛称为“红色”的残次品袭击了在广场上聚集、庆祝的人们。而米莉亚在听到战斗的声音后，就命令自己的小队取下武器上的花束，带着洛朝着广场前去。将勘探士诺兰留在了这里，而他也能借此机会对这个世界的技术资料做进一步的了解。

“奇怪，为什么当地人面对袭击没有任何的应急预案？”梅尔有些疑惑地看着投影上显示的混乱场景。当地人似乎对于袭击这件事完全没有准备，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地四散逃走，没有卫兵或者警察站出来还击。

直到米莉亚带着洛和当地的法务主管来到现场时，当地人中才有一部分人站出来朝着那些怪物射击。

而米莉亚修女似乎和洛发生了一些争吵。

“这就是合成人们天真的地方，当然，像他们一样天真的人类统治者同样不少。”西格尔站在白塔上看着下面的混乱，和梅尔交流着：“故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霍洛斯这颗星球如此地繁荣，就是因为统治者们完全舍弃了军事部门。事实上，做出类似行为的星球不止霍洛斯一个，银河中的人类殖民地太多了，无论是异形还是异端，都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危害到每一颗星球。而这些星球一旦稳定，并逐渐繁荣，对外长年累月不进行战争，对内有着强力的统一政府，这些星球的武备都会以极快的速度废弛。

那些军事力量与人口完全不成比例星球就是这样诞生的，而他们的结局也通常类似，当灾难又一次来到这颗星球时，几个世纪的虚假繁荣会在一瞬间化为泡影。

包括西格尔的王朝也是如此，如果他手下没有一支力量足够的军备，等到终焉时刻来临的时候，他所能做的，也只剩下对着自己的头颅扣动扳机。

“他们解除了星球的武装力量？！”梅尔听出了西格尔话语中的意思。

“是的。当合成人与人类一同击退恶魔的入侵之后，他们就开始在这个星球的政治环境中崭露头角。尽管他们看起来和人类有着相同的权利，但他们的底层逻辑依然是在为人类服务。当一大批清廉、有能力的官员集体出现在政坛上的时候，原本的统治机构自然被轻松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