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帝国来说，无论是帝皇的大远征还是安格文远征都止步在光环星云前，马卡里乌斯远征派出舰队朝着银河系外探索最终也同样不了了之。

那些远处的繁星被人为地认定没有价值。

这些事情的原因实际很简单，因为帝国已经够TMD大了。用游戏中的话来形容就是，帝国过度扩张的惩罚已经够高了，高领主议会和统治阶级能把手头这百万级数量的世界管理明白就不错了。

所以才需要向福斯特这样的行商浪人家族，在帝国的边缘徘徊，把帝国的势力缓慢地辐射出去，然后像一只耗子一样把银河系边缘星球上埋藏的宝藏搬回来。

像一个普通的细胞一样，把养分输送给帝国这个虚弱的巨人，让他维持一个可持续要完的状态。

把这东西交出去之后这活是西格尔干，不交出去一样是西格尔干，那好像不交的感觉会好一点？

西格尔很清楚，想让帝国变好从来都不是拉起多少个星球的问题，即使是大裂隙展开之后，帝国在损失如此惨重的情况下，他依然是银河系的一哥。他的体量决定了帝国只要稳定住自己的基本盘，就还可以和混沌对耗。

在大裂隙展开之后，这个导航原典就会变得非常重要，把它交给帝国内政部之后等到真需要的时候找不到了岂不是很麻烦？

想到这点，西格尔觉得或许自己留着会更好一点？或者交给机械教来换取他们的支持呢？

西格尔看向身旁的梅尔神甫，他问道：“把这个卖给机械教怎么样？”

梅尔果断地摇了摇头，她劝导西格尔不要将星图交给机械教：“机械教探索舰队虽然回来得少，但也不是没有回来的，事实上我知道机械教内部掌握的星图要比帝国更多一些。只不过我还没有升任贤者，还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些资料。等我成为贤者之后，我可以帮你在这个星图上补充更多的内容。比如星系的物产。”

“机械教对于纯粹的星图兴趣并不大，或许探索贤者会感兴趣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在机械教内部决定彼此地位的只有技术，他们更感兴趣的是这个导航原典的制造技术。”

“但我很清楚，这个星图的价值显然会更大一些。西格尔，等我成为贤者之后，我也可能会更加的在乎这个导航原典的制造工艺，因为在那时候对于我来说，技术更加重要。所以我在这个阶段的建议，请你认真地对待。”

西格尔明白梅尔的意思，她会让西格尔将这个导航原典交给她来研究。

机械教的思维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尽管他们也会有七情六欲，但随着他们在机械教当中的地位越高，他们越难为他人考虑。高层严重的学阀氛围会让他们变得越来越以自我为中心。

所以在梅尔神甫还能为西格尔考虑的时候，她的意见无疑是中肯的。

西格尔又看向卡西娅询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卡西娅摇了摇头，她用些许空灵的声音说道：“我希望留着它，这让我在亚空间导航的时候能轻松一些，我们可以更快地抵达目的地。”

导航者家族对星图同样兴趣不大，星图这东西从来不能威胁到导航者家族的地位，因为只有通过导航员，舰船才能在亚空间定位自己的位置，才能知道自己处在亚空间的哪条洋流当中。

再次询问了几个人之后，西格尔终于下定决心将它留在手中，让自己在深空的探索中可以快人一步，这也是这个导航原典曾经在自己家族中发挥的作用。

那么在开始下一次航行前，他要多加留心那些传闻中的宝藏，或许他还要回到辛提拉，去家族的藏书室中翻看那些航海日志，来寻找可能的财富。

而接下来则是关于他们拿到的那些红色数据元件的情况，西格尔将舞台交给梅尔。

他们需要确定这些数据原件大概的价值，毕竟导航原典属于是在为未来投资，那么从货仓中发现的那些物品价值就很重要了。

“嗯……”

出人意料地，西格尔看到自己的技术顾问罕见地露出了一个为难的神色。

“我能确定的是，这些东西确实很有价值，它们的内部数据编码十分特别，是三进制的，这是我之前从来没见过的内容。我正在解析其中的内容，我相信机械教会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事实上，我也很感兴趣……”

“所以你想把它们留下来？”西格尔帮着梅尔补全了她的话语，“这对于你晋升贤者很有帮助。”

“或许，你知道学术这方面的问题从来没有肯定的答案。”梅尔并没有向西格尔说出一个肯定的答复。

“这也就是意味着我们这次的收入全部要为未来投资。”西格尔突然庆幸血骑士帮他节约了一部分成本，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会从王朝的金库中拿出钱来补偿给大家。”

“我也会为您的王朝提供一条新的技术生产线。”梅尔感激地朝着西格尔弯腰致谢。

第一卷 西格尔·福斯特 : 第二十九章 技术异端

当会议结束之后，西格尔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物品，走出了舰长穹顶。舰桥上面的人员损失并不大，军官、技术牧师、机仆在各自的岗位上勉励维持着舰船的正常运转。

各种机仆维持了舰桥之上最基本的体面，军官们每人都要承担更多的工作，不过在这个时候也没人计较那么多了。

西格尔走在舰桥上，路过通讯阵列和数个房间设施来到了梅尔神甫的研究室，外面的伺服颅骨观察了西格尔一会儿，转过头打开了研究室的大门。

他迈步走了进去，研究室里面充满了机械教的风格，里面的光线暗淡，各种仪器和伺服颅骨上面的立场光源充当照明。齿轮状的机械教标志，古代沉思者阵列，鸟卜系统阵列，两侧的书架上摆满了一卷卷的文献，墙边的装满不明液体的透明容器中摆放着一个脑子。在那里西格尔注意到另一侧墙边还有这整个舰船的全息投影，梅尔神甫可以在研究的时候同时对舰船的情况进行监控。

梅尔神甫正在低头研究他们的战利品，那些红色的数据元件。她在实验室当中并没有披上机械教的长袍，但保留着红色的圣法衣来遮盖自己的躯体，她大部分身体依旧是有机的，除了她两只手臂还有她的脊椎，哦或许还有她的血液。

西格尔看着她肩膀上面的蓝色线圈，那些就是被机械教成为流明系统的装置。它是一种生物能和他们身上神圣机械部件的完美结合。通过这些嵌入式线圈，她可以用自己的身体为机器进行充能。而之前保护丽兹的护盾就是从她肩膀上面的护盾发生器产生出来的。

伺服附肢从她身后的脊椎处蔓延出来，配合她的动作来对手中的数据元件进行勘察。

事实上，今天和梅尔的谈话提及了一件事情，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梅尔身上的有机物或许会越来越少，她的右脑可能会替换成神圣颅骨回路，彻底的抛弃情感而拥抱逻辑。

身体的各个部位替换成机械教植入物，身体的姿态开始变得奇怪，用来移动的双腿变成了模仿昆虫的肢体，背负着巨大的灵药罐和背包。

当然，机械教对于身体的改造并没有强制性的要求，这些事情可能在未来十几年就会发生，也可能在几十年之后才会发生，相比与船上的其他人，梅尔神甫才是真正“不朽”的。

不过西格尔觉得“不朽”这件事有些太累了，在这片宇宙，寿终正寝可能是种奢望，尤其他这个职业。不过他上次回到辛提拉的时候依旧接受了一名回春修士的服务。总的来说，相比于手电筒等设备，帝国的生化科技确实要更加先进一些。

当然，西格尔来找梅尔并不是为了这件事，他只是觉得见证一个“人”变成类似于考尔的那副模样也算是一种经历。

但是他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关于他们这次收获的这些数据元件，西格尔需要和梅尔神甫确认一下。

尽管机械教把控着帝国的绝大部分知识，也掌握着帝国战争机械的最终解释权，即使是电源的正负极绝大部分人都分不清，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如此，脱离机械教管控和超出机械信条的技术研究会被严厉的惩罚，这些人被机械教称为技术异端。

如果原本是机械修士则会被撕扯掉身体全部的机械植入物，剩余的有机部分会被制成奴工来弥补他造成的损失。

西格尔来找梅尔就是为了这件事，拉斯铸造世界对于技术研究持有一个相对宽容的态度，但并没有如同黄泉八号和瑞扎那样肆无忌惮，毕竟和那些铸造世界相比，拉斯的势力太小了。

“你来找我，西格尔。”

“我只是来和你确认一下，这东西到底有多异端。”西格尔开门见山地说道，“他们和亚空间有关系？”

梅尔注视着西格尔，她身上的伺服附肢夹起一个数据元件摆放在西格尔面前，她认真地说道：“你可以自己感受一下，西格尔，好消息是它的确有一些亚空间的气息，但并没有被腐蚀。”

“坏消息是，火星一定会认为这上面的技术充满异端，它确实和我们掌握的技术完全不同，尽管我确信它是人类的技术，但想要通过贤者们的认可还需要很大的努力。”

“拉斯那边呢？”

“我不太确定，你比帝国统治阶级的很多人都要聪明，西格尔。机械教从来都不是一个整体，拉斯也是，在那三颗星球上，机械教内部的势力划分太多了。那些掌握熔炉的贤者们每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西格尔明白梅尔的意思了，机械教并不是没有技术储备或者技术创新，机械教内部的问题也很复杂，简单来说，机械修会内部和帝国类似，尽管他们对外步调通常一致，但内部却十分松散，各个势力之间竞争时有发生，想要安全研究这个东西最好背靠一颗大树。

“很不幸，我的导师在拉斯上并没有多么大的势力，他仅仅掌握一小台锻炉。”

“所以你打算自己来？”

“是的。”

西格尔认真地盯着梅尔，他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他了解在机械教当中远离铸造世界的勘探士和在工业或者巢都星球值守的机械修士很容易成为一个技术异端。

西格尔对此倒是比较开明，只要不是投靠混沌，他对此确实无所谓。哆啦考尔本身也是一个技术异端，黄泉八号是异务派的大本营，瑞扎同样也不鸟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