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后,他们之间陷入了漫长漫长的缄默。
风呼呼地吹落积雪,最先移动的,是那些云,层层的厚云被搅动了,向外扩散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大蛇身躯太过庞大了,它扬起了头颅,将身躯延展开来,带动了周遭的云。
无数的污秽被抽取出来,汇聚到八酝岛的中心,大蛇的身形越来越凝实,越来越清晰,独属于神明的威严压迫着这个世界,鲜活得——仿佛牠活了过来。
然后,压了下来。
天幕瞬间黯淡,清野眼中只剩下了那双血红的双眸。
呼....
他牙缝中吐出白气,又进入了那日的状态,世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清野微微躬身,将身形压到最低,刀鞘之间,雷鸣微微轰动,雷蛇缠绕在其上。
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雪雾中荡开的水滴,短暂地停顿了。
[你的寿命减少了三天]
等水滴落下,尘埃飘散时,清野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大蛇狠狠地撞在山崖间,只听得晴空一声响,云雾破碎山体崩坏,扬起巨大的石块与雪泥。
清野踏在那空中的石块上,足尖轻点,霎时间,雷霆轰鸣,他的身形再次消失,直直地坠落下去。
两道血痕清晰地出现在大蛇的双瞳中,然后掠过面颊,不断地向下延伸,雷光自伤口的裂缝中腾起,清野顺着蛇背下坠,速度快得拖出了残影。
只见纤长的银色雷影贯穿巨蛇的脊背而下,所经过的鳞片尽数划碎,最后鲜血涌出!
一瞬便是数百米。
这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清野带着鲜血滚落而下,重重地砸在雪地上,只觉得七脏六腑颠倒了一般,嗓子一甜,咳出血来。
[你的寿命减少了两日]
身体很难驾驭雷电了,只是将其引导在刀鞘上,清野的所剩的本源寿命便开始减少。
大蛇吃痛,眸子尽是赤红之色,流出涓涓的血泪,已现出疯狂的姿态——牠本就是魔神怨念汇聚,吸收四百年的污秽而成的至秽之物,一吃痛便彻底丢失了理智。
此时牠的姿态,比起四百年的牠,更像是邪神。
而让清野没有想到的是,稻妻深受五百年前的那场大灾变的污染,大蛇残念蛰伏在稻妻数百年,吸收了不知道多少污秽,牠实力并不是普通的魔神残念可以比拟的。
牠现在彻底发了疯,咆哮着,天地都回荡着牠的怒吼,小山一般粗的蛇躯翻滚,厚厚的冰层尽数崩裂,天翻地覆尚且不能形容这魔神之威。
牠垂下头颅,向着清野张开了上下颚。
那森森冉的大口深处,回荡着一声又一声的尖叫,伸出了无数双的手。
——
再推一下朋友的书,也是原神,
《人在火影,开局扮演钟离!》
第一卷 : 第十六章 我心不动,柱国千秋
那森森然的大口深处,回荡着一声又一声的尖叫声,伸出了无数双的手。
尖叫声,哭泣声,老人哀怨的声音,妇孺哭泣的声音...无数的头颅自那深渊之口中探出,双目淌下血泪,挣扎着张开双手,向着清野雷鸣抓去。
躺在雪地上,清野雷鸣皱了皱眉。
这些都是污秽。
八酝岛本就是古战场,无数的战场离魂在岛屿上游曳,大蛇这几百年,不知道吸收了多少冤魂污秽,才形成如此庞大的规模。
癫狂的大蛇还在吞噬,昂着头,张开嘴,恍如无底洞般,污秽蔓延开来,八酝岛的天色瞬间变了。
但见荆棘丛生黑雾漫,重峦蜿蜒怪樟乱,山岭不纳孤魂,雪深不埋尸身,听的是阴风簌簌冰雪泣,见的是魑魅魍魉鬼神哭!
白骨堆成山林,血肉汇成江河,海上落满骸骨,八酝开满血花。
[清醒过来]
清野只觉得眼中昏暗,大脑中迷乱不清,听人理系统提醒,才骤然惊醒,不见尸山血海,只看到那宛若将天空都给吞噬的颚向自己压来!
口中的鬼魂,已然是要触摸到了自己的脸颊。
“清野!”牠们哭泣着,尖叫着,呼喊着清野雷鸣的名字,怨恨嫉妒的眸中流淌出血泪,那是世界上最怨毒的目光,“你为什么还活着!清野!”
呼...
雷霆自刀鞘间腾起,向着咽喉而去,雷光浩瀚,将魑魅魍魉尽数轰碎,残肢断肢横飞,最后化作灰烬消弭于苍茫大雪之间,清野的身形已然再次压到了大蛇的头颅之上!
这一番攻守交替,是凶险至极。
清野只觉得呼吸苦难,心脏艰难而无力地挣扎着。
他咬着牙,压着蛇头,不顾其上下翻滚摇晃,双足向上扎根了一般,不动心道心清明,再不受那污秽幻象影响,右手高举蛇切。
乌云滚动,雷霆破散,千万道巨雷汇聚在蛇切之上,清野再斩,眼看就要将蛇首其根斩下,使其血溅当场。
他却忽然嗓子一甜,眼中的一切都模糊下来,这一刀落了空,擦着咽喉而去,层层金属鳞片破碎,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宿主无法长时间战斗]
“这样啊。”清野蛇切扎进大蛇的身上,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这样啊...”
这真是一件很令人沮丧的事情。
他已经老了,而大蛇老得没他快。
他老的怕冷了,行军要住在帐篷里了,要穿着厚厚的大氅保暖了,经常咳嗽了,拔不出刀了,头发也白了,他不是几百年前的他了。
这场战斗到现在,清野总共只砍了两刀,但那两刀是他距胜利最近的两刀,这两刀过后,他与胜利就无缘了。
武士之间的决斗,讲究的是一瞬之间决出胜负,对于一个老武士来说,更是如此。
时间拖得越长,他体力越差劲,寿命越低,而大蛇却能吸收污秽恢复力量。
大蛇的癫狂更深了,此时的牠早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智,是彻头彻尾的野兽,牠一扬脖颈,巨大的蛇头裹挟着巨大的动能,将清野雷鸣甩飞,后者砸在雪地上,无力地翻滚着,沿途撞碎了不知道多少岩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