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西风骑士团,什么蒙德,什么骑士精神...
你凭死守护的东西,最后守护的了你吗?
真是可笑。
她扯下了素白的手套,纤细修长的左手,轻轻地按在了清野的胸膛上。
恐怖的魔力迅速汇聚。
清野只觉得浑身的气血都被冻僵了,骨节一寸又一寸地缠在一起,肺部剧烈地抽搐着,无力地跪倒在地。
“拖下去。”
女士对左右吩咐道,“如果死了就丢海里。”
第一卷 : 第三十八章 也许她错过了什么
冷。
好冷。
只是清野风吟唯一的感觉。
他极力地将全身卷缩,嘴唇上都结了薄薄的一层冰霜,那份寒意是发自骨子里,一阵又一阵地舔舐着他的骨髓,清野从未体验过如此的感触。
如同...要将全世界都冻结的冰冷。
“喝点酒,这能让你温暖不少。”对面的水手大叔晃了晃手中的一袋麦酒。
清野还记得他,正是他把自己捞上来的。
“不要,会短命的。”
“我觉得你不喝才会短命。”麦卡喝了一口,麦芽酒冒着热气,一口下去,那股暖意从喉咙流到胃带,“喝点?”
“...好吧。”
清野接过了酒,这酒是温过了的,他端着酒,却不喝,两手捂在酒袋的两侧,把它当暖水带取暖。
腾腾的水汽消弭在微冷的夜空中。
“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接那位大人一招活下去来的。”麦克的确很惊讶,乃至于惊愕。
二层船舱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作为大副的他也是略有耳闻的。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挣脱了愚人众的锁链,赤手空拳打倒了至少四个军官,其中最严重的一个半身的皮肤都被风刮坏...这很恐怖了。
愚人众的军官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能以一抵百的那种。而这个少年还如此的年轻。
麦克大叔感觉自己在和一个怪物交谈。
“之前你冻僵了,呼吸也没有了,大家都以为你死了。”
“少年。”这位水手大叔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他年纪已经很大了,头发之间能看见丝丝白线,老水手长得五大三粗,说话声音也很粗:“大人吩咐我把你丢水里。”
“但你现在醒过来了。”
大人...就是那个所谓的女士?
这个愚人众执行官留给清野的印象并不好,或者说,他本能地厌恶着这个叫做女士的女人。
她给人的感觉很空,像是什么东西被烧尽了,这份空旷之中是不择手段的癫狂...清野厌恶这种疯子。
更何况,他本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他擅长记仇,女士对他所做的事情。
“要杀要剐请快一点。”清野不耐地道。
“啊...”麦卡又挠了挠脑袋,他喝了一口麦酒,似乎是沉吟什么,摇了摇头,“我做不到。”
"什么?"清野觉得面前这老水手脑子可能坏了。
“如果你已经死了,我把尸体丢了倒还无所谓,但你现在还活着。”
麦克认真地道:“我的原则不允许我杀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送你走。”
“哪怕我可能是间谍?”清野有些诧异。
“我就是个水手,一辈子的水手,你们这些大人物间不间谍的关我这个小人物什么事,我只知道一件道理,就是永远也别违背自己的原则。”
他这样说着,从水手斗篷下取出了一柄剑来,将它抛回给了清野,
“这是你的剑,你昏迷时扒下来的,因为看起来没啥用,长官们就将它赏给我了,现在还给你。”
清野接过神切,感受着剑鞘略显冰冷的触感,神切发出微微的铮鸣声,仿佛其中有低沉的雷鸣滚动。这柄剑就仿佛他的手脚,现在他手脚齐全了。
神切由雷电影御赐给柱国的太刀‘蛇切’升华而来,先后沐浴了两位魔神存在的鲜血,又擦到了天理维系者,其内部的构造早就不是凡物,已经触碰到了神的领域。
其他人用不了神切,也查不出神切与寻常剑的不同之处,对于他们来说,这剑的威力顶多算花哨一点的烧火棍。
“长官看走眼了...这的确是宝贝啊。”麦卡感叹道。
“你后悔还我了吗?”
“不,这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
大叔悠悠地道,“我当了一辈子的水手了,大海里藏着无数的宝物,但我知道,不属于我的海域永远也不要去探索,这是我的求生之道。”
这话倒有几分道理。
“那么少年,休息好了吗,你该出发了。”
——
水手大叔给清野准备的小船是一块木筏,上面备有三天的干粮和淡水。
今夜没有月亮,能见度很低,铅蒙蒙的海面什么也看不到,正适合清野离开。
清野依旧很冷,内脏里乱窜的那股寒意伤害了他的身体,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全身的器官都被冻僵了,包括血液,骨骼,脏器,所以愚人众们都认为他已经死了。
按理来说,被冻成这样,怎么也该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