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2)

风试探性地触了触她的脸颊,又缩了回来,精灵尝试着抱住她,尝试托着她的身体,尝试让她重新地站起来,但都没有用...它试过了一切办法,但都没有用,那只小鸟还在风的怀中,它还没有送给少女。

它说不出话来。

它发出呜呜的风声。

明明说好了,要一切去外面看看的。

“喂,别闹了,很痒的,让我睡一觉吧。”

“我们赢了啊,风。”

少女身体的温度越来越低,她正慢慢地走向死亡,但她却在安慰着精灵:

“我此生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我已经问心无愧了,我现在可以安然离去,但风,你没有结束,你要借着走下去。”

她轻声道:

“风,你要替我去看看风墙外面的景色。夏天是什么样子?

雪山之外有什么东西,风墙之外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能你是一缕细小的转机与希望之风,原野上是否翻涌起金黄的麦浪,蒙德城外是什么,这个世界有什么,它是否是圆的,它是否是方的?”

少女翡翠色的眸子注视着风,那双眸子灰暗而低沉,但在那瞳仁深处,却滚动着炙猛的渴望,她注视着风。

“风,在我的记忆深处,曾有过金黄的麦浪,曾有过夏日落日渲染开来的海洋,曾有过蓝天白云和飞鸟,但我此生是空白的白纸,出生在高高的风墙之下,我未曾见证过记忆深处的这些景色,风,你要替我去见证。”

“若我困于无风之地,

“你便成为飞鸟——”

“正是因为曾经见过盛大光明,我才无法忍受高塔之下的孤独。”

“若我困于无风之地,”

“你要飞到高天之上。”

...

旧神死去了,新神便会登基,风感受着指尖流淌着的力量,它不想忘记少女的模样,便以少女的外貌塑造了身躯,她捡起竖琴,轻轻地拨动琴弦,自由的风吹散了冰雪,吹开了山峦。

“朋友,你好。”

巴巴托斯轻声道。

“我怕忘记你,所以成为了你,我来替你负重前行”

---

毒龙被杀死了。

祂的灾厄几乎毁灭了整个蒙德。

滔天的火焰舔舐着铅色的天空,滚滚的硝烟笼罩着这片狼藉的大地,幼狼鲁斯坦的尸首尚未找到,许多战士的尸首也并未找到,在特瓦林和风神到来之前,正是他们以死护住了蒙德的城邦。

巴巴托斯赤足走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

漫无目的地行走着,满目皆是疮痍之色。

忽然,她听到了奇特的声音。

【喂,帮帮忙】

这声音仿佛来自灵魂深处。

【喂,继续向前走】

巴巴托斯循着那声音而去,掠过丛林和阴湿的沼泽,她的心绪莫名的烦躁起来,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终于是找到了那声音的源头。

那是一片谷地。

灿金色的麦穗已被火焰焚烧成灰烬,那个少年跪倒在谷底的中央。长日将近,偌大血红的残阳挂在极目的尽头,血一般的辉光笼罩在少年的身上。

幼狼全身都是鲜血,他雪色的长袍已然被污秽沾染,眸子空无黯淡,他的剑已然折断,正如他的人生,在最意气风发的年华便埋入坟墓,他眼中似乎流着血泪。

他浑身是伤,毒血沁润进了幼狼的骨髓,他的肉体正在腐朽,新生的躯壳却未能完成,他的灵魂暴露在血色的残阳下,凄楚而渺小,随时都会消弭而去。

那是他灵魂的形状。

“朋友,你好。”他说。

幼狼,鲁斯坦。

风神也曾见过这个少年,他的西风剑术很厉害,是很认真的少年——这是巴巴托斯对此的唯一印象。他曾经在风神像面前宣誓要用一生守卫蒙德,要用此生守卫风神。

他还经常来神像前唱歌。

那时的巴巴托斯不以为意,游戏人间的她自由而散漫。

但现在,当她再见到这个少年。

巴巴托斯注视着那灵魂的纯白形状,等那片灵魂赤裸裸地出现在巴巴托斯的面前时。

不知为何,她的心微微抽动着,她从未体验过如此陌生的情绪。

熟悉而又陌生。

呼呼的风声嘶鸣在耳畔,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做森冷的高塔,大地倾倒,四风混乱,那纯白的无名少女自风的怀中死去,而风什么也做不到,风只能呜呜地发出吟唱。

‘朋友,你好’

‘朋友,你好。’

【他失败了】

【他傲慢而自大,自以为什么都能做到,自

以为什么都能拯救,但是他失败了】

【他又死在了黎明到来的前夜,但可惜的是,这次的他并没有退路】

【他从未失败过,但他这次失败了,我束手无策】

陌生的存在与巴巴托斯的耳畔低语道:

“使命尚未完成,宿命亦未了结,新生的躯壳亦未诞生,我救不了他,尽管很不情愿,蒙德的风神,我需要你的帮助。”

巴巴托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下意识地向后倒退了数步,心中那个可能性在不断地扩大,她轻声地呢喃道:“不...不对。”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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