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拍身子,站起身来,推开门回了自己的卧房,神切安静立在案牍上,荧拿起了剑。
神切入手,温润而光滑,剑身的纹路轻轻震动着,发出风的声音。
荧动作很轻,旁边派蒙和小七七两人正歪七竖八地抱在一起睡觉,荧没有惊醒她们。
她拿了剑,又给自己带上了兜帽,便推门出了旅店,沿着小路走到了僻静的后山。
细雨繁花,映天素白,夜风朔朔,花叶簌簌。
荧小姐调整呼吸,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自然而然地调动身体里的风元素力,拔出了神切。
她在练剑。
荧以前是个很懒散懈怠的姑娘,喜欢旅行喜欢美食,讨厌锻炼...不过她现在每天都在修行了。
老粽子带着小粽子白天做广播体操,荧就晚上开始悄悄练剑。
从黄昏夜幕,到天际破晓。
自己需要前进了。
需要改变。
时间并不会等着她。
从清野风吟死去后,或者说想起了千年前的事情后,她深刻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弱小的人,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争取不到...
这个世界便是这样,你是弱者,你便只能像个傻子一样等在家中,像个傻子一样被抛弃,像个傻子一样期盼着希望期盼着他能回来,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他死去。
不要。
不想要。
荧不想要再当傻子了。
不想当谁都可以糊弄的傻子了。
为了做到想做到的事情,为了守住想守住的东西,她需要前进。
荧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必须前进。
必须前进!
神切发出轻轻的风吟声,引导着荧的元素力划过每一滴落下的雨丝,繁花簌簌随剑而动,荧倾听着神切的声音,那风吟声,像是在诉说。
鲁斯坦是怎么斩断大雨的,清野风吟又是如何斩断那场大雨的..?
西风剑法。
她的心灵随着神切的轨迹,空明的心中,一滴又一滴的雨水被斩落,溅成片片碎碎的水花。
还不够。
还远远没有达到那些境界。
荧知道,自己远远不够。
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打湿了荧的发丝,顺着兜帽的帽檐滴落,
明明叫清诺岩不要淋雨,她自己倒不带好头。
不知道练习多久了,只知道东方已然素白,小雨慢慢停歇,朝霞渐渐晕染天幕,荧吐了一口气,疲惫地撑着身子,雨后天晴,温暖的霞光映在少女精致的侧脸上。
看着那如洗般的天空,荧露出了微笑,那笑容也似朝霞。
天快亮了。
回去洗个澡,再补一个时辰的觉,便该叫那两个粽子去练习‘七彩阳光’神功了。
也不知道,那个老粽子的酒醒了没有。
能满不在乎一脸平静地说出那样的话,肯定以前经常说。
想起昨晚的事情,荧耳廓又微微有些泛红,那个赖皮鬼!
荧不知道自己在羞什么,那家伙没心没肺吊儿郎当,肯定是趁着酒劲全部忘光了。
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瞎想而已。
自己这样子,岂不是让那老粽子见了笑话?
不值当!
——
“哈...”
谁在说我坏话。
清诺岩睁开眼眸,直起身子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啊...感觉脑袋断片了。
他揉揉太阳穴,忽然顿了顿,似乎猛地想到了什么。
"喂,喂喂...喂喂,喂喂..."清诺岩嘴唇颤了颤,他猛地拍拍自己的脑袋,“我昨晚都嘴嗨了些什么啊!”
荧小姐其实想错了,清诺岩也并不是很淡定。
少年将被褥罩在头上,像是一只鸵鸟,耳朵也微微的泛红。
总之就是懊悔。
以后再也不喝酒了。绝对不喝酒了!
清诺岩对于喝酒有了新的认知。
醉酒真可怕。
半晌,清诺岩终于是冷静了下来,他缓缓地吐了一口气,穿衣下床。
要淡定,不能露出奇怪样子来,不就是一个拥抱么...很正常的,多大点事。大家都是成年人。
若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意,岂不是要被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