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似乎把金鳞儿当成家里的‘超奢华自走靠枕’了。

就只有喀秋莎和安妮在一边烤着串，投喂这些只知道等吃的懒惰家伙。

安娜贝尔倒没有等吃，她在路西菲尔身边小声汇报着圣路西菲尔大教堂最近的情况，嗯……多了两万多名新信徒，需要路西菲尔给他们的《圣洁经》签名。

想问问路西菲尔几时有时间，去大教堂那边搞个签名会、做个小小的演讲什么的。

路西菲尔一听，小脸就苦了起来。

麻烦……

“倒不如说是修真……”龙形的金鳞儿口吐人言，回答阴丽华的问题。

“真小人的‘真’。”

“那些家伙可称不上是仙人，毫无仙人风采，只知道杀人夺宝、阴谋算计……”

“再往前推两千年，那时的修士才能算得上是修仙之辈，个个风华绝代、仙风道骨，可谓是最好的时代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范海辛小手掀了一撮火红的鬃毛当毯子盖。

“话说你之前不就是一条大鲤鱼吗？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公子，我有龙族的传承记忆的……”金鳞儿眨了眨眼睛，看着范海辛：“别说是两千年前的事情，就算是两万年前的事情，都有据可查呢……”

“至于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金鳞儿想了想。

“大概是天地灵气越来越少，大家都无气可炼了吧……”

“倒是有天材地宝可以代替天地灵气，供修士修炼，但是天材地宝动辄几千年、几万年的成长周期，又都是稀罕至极的物件，哪可能够天下修士共用？”

“如果想步入仙人大道，长生不死……自然只能拼命和人争抢了……”

“唉……”金鳞儿略带忧伤地叹了一口气。

“到千年后的如今，恐怕连天材地宝都绝迹了……炼气成仙一道，终究成了历史。”

“我要不是得了公子的机缘，越过了‘龙门’，恐怕连鲤鱼精都成不了，何谈化龙……”

“……”阴丽华看着平静的池塘：“那……千年之前有人成仙了吗？”

“诶？”金鳞儿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阴丽华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认真地翻着自己的传承记忆。

“有的……”金鳞儿点了点头：“据龙族祖先最后记载，有十二名修士在天地灵气枯竭到再也培养不出一名仙人的地步之前……用七个葫○芦娃炼成了‘升仙丹’，吞服之后飞升到天外去了……”

“等一下，金鳞儿你说的‘天外’是指宇宙还是‘天庭’之类的？”范海辛非常好奇。

他可是在宇宙中看过那片大地的，那就是跟地球差不多的一颗行星，不是什么天圆地方的地界，如果‘飞升’就如字面上的意思，是朝天上飞的话，会飞到哪里？

只能是宇宙了吧？

要不然就是某个飘浮在云上的、连大气层都没有离开的‘天庭’？

“当然是宇宙啦。”金鳞儿语气肯定：“怎么可能有‘天庭’啊，那是迷信无知的凡夫俗子臆想出来的东西……”

“苦修百年，好不容易成了仙，有了触及诸天星辰的本事，不去其他星辰上探索，寻找新的灵气源……”

“反而留在‘天庭’做仙官？任一个‘仙职’管理凡人吃喝拉撒、婚丧礼葬？图什么？——又傻又闲的。”

至于民间所说的香火供奉就更不靠谱了，人家修士是吸灵气修炼的，几千年、几万年娇生惯养，非灵气不取，没灵气之后成天要死要活，你却叫人去吸雾霾修炼？

至少在金鳞儿的传承记忆中，没有一个修士稀罕过凡人的香火，就是见他们煞有其事的样子，不怎么好意思点破。

总归给他们一个天上有祖先保佑的念想。

在金鳞儿的解释下，大家也知道了，在阴丽华的世界中，此时可能还有一些长生不死的仙人在宇宙之中飞行，一颗星球一颗星球地寻找新的灵气源。

龙族的传承记忆断绝在一千年前，那时候有一条真龙回过故乡，留下些血脉就再次启程前往星海，再也没有回来过，金鳞儿就是他的不肖子孙了。

“唔……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仙人随时可以回来咯？”阴丽华的脸色有些沉闷。

她可不想让那些浑身都是不稳定因素的危险分子回家‘探亲’……

能横渡宇宙的仙人……本事一定差不到哪里去，大阴帝国如果在现在遭遇一个无法无天的仙人，能抵抗得了他的破坏吗？

要是随随便便就请求安妮郡的帮助，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

就像是躲在桌子底下大喊‘快去请如○来佛祖！’的玉○皇大帝，阴丽华觉得自己不该丢人到那种程度……

“随时回来么？应该不能……”金鳞儿摇了摇头。

“我的祖先之所以折返回来留下后代，就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再往外面飞行……就再也找不见故乡的方向了……”

“当他在星空中飞行，偶然一次回头，发现太阳只剩下一个小亮点的时候……他很害怕……”

金鳞儿语气有些沉痛。

“这份‘害怕’甚至留在了我的传承记忆中……”

然而即使是如此害怕、即使是有过退缩，她的祖先选择依然冲向了星空……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金鳞儿没有在传承记忆中找到答案。

只找到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这个答案……总该你自己去寻找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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