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很想回去。”

又传来了别的声音，这一次是来自头顶——若无其事地行走在壁面上的，又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

“想回到妈妈的肚子里。”

“我很想回去。”

“真的好像回去啊。”

“我明明只想回到妈妈的肚子里耶。”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要欺负我？”

“明明很想得到拯救，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救我呢？”

“是我们错了吗？”

“是因为讨厌我们吗？”

……

衣衫褴褛的少女们，将万由里团团围在中央，露出半哭半笑的诡异表情：

“这么丑陋的世界，您还想要活下去吗？”

“为什么不呢？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我比蝼蚁高级多了。”

万由里歪了歪头，一股奇妙的情绪在她心头弥漫，明明应该对这些女孩抱以同情，明明应该选择拯救她们，但不知为何，名为冷漠的情感，支配了少女大脑，就好像……她曾经经历过更惨烈的状况一样。

“天使大人……”

孩童们出现了一阵骚动，然后齐齐露出了祈求的表情：

“那么请救救我们这些可怜的、非常可怜的孩子吧。救救我们，帮帮我们，向我们伸出援手。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如果是天使就一定会出手相救，如果是天使就一定会给予救济。不，就算不是天使，只要是一个有良知的普通人都应该会产生某些感悟的吧。

少女的灵装发出微光，羽翼摆动间，已经飞到了半空中：

不过，回应孩童们祈求的，并不是圣光的救赎，而是以雷电为载体的光之矢。

“有句话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看着地面上的孩童们，或者说杰克的分身狼狈的样子，一抹冰冷的笑容攀上万由里的嘴角，这表情是以前的她所做不出来的：

“拯救世人是上帝的工作，而我的工作就是让你们去见上帝！”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消失？我们做错了什么？”

四散奔逃的儿童中，唯有一个生有纯白头发的少女，以无垢的眼瞳注视着施展天罚的万由里。

“你们什么都没做错哦。”出乎那少女的意料，万由里这么说着，声音十分柔和：“名为杰克的存在生前杀了多少人对我并不重要，你们是如何惨死的我也不关心，但你们一定要死，因为我们是敌人，而我想活下去，因为不想被这结界所同化，所以——”

“请你去死吧。”

雷光如同狂风暴雨，将雾都幻境化作了尘埃。

第22节 21.幕后之人终将走上台前

“这扇门的背后，就是大圣杯的所在了。”

言峰四郎，或者说天草四郎时贞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这里是米雷尼亚城塞的地下空间，在黑方兵败如山倒后，天草四郎十分顺利地潜入了这座“难攻不落”的要塞，并且与此前从空中庭园撤离的赛米拉米斯和莎士比亚汇合了。

将手抚在厚重的铁门上，天草四郎的表情剧烈地变化着。

“怎么了我的御主？为何要犹豫，这里不就是我等梦寐以求的东西吗？”

亚述的女帝向天草投去不解的目光。

“直觉……吧。”神父的手并没有离开铁门，但也没有将它打开：

“不知为何，明明黑方到现在已经底牌尽出，但我却有种预感，这扇铁门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会释放出灾厄。”

“那么……是担心我们的战力不足吗？四郎神父。”

夸张地向神父鞠了一大躬，莎士比亚向后退了一步：

“我这种程度的从者，仅仅能作为旁观者；而女帝的宝具被毁灭，如今也实力大损……”

“给我住口，剧本家！”莎士比亚的阔论被赛米拉米斯打断：“现在的我，依然能战斗。”

“但恕我直言，您现在仅仅是站着，都感到吃力了吧？”

女帝陷入沉默，脸上划过一丝屈辱的表情——空中庭园的崩坏，让女帝的全属性下降了一个等级，就算她现在拼尽全力，所能发挥的效果，也不过相当于中上等的魔术师；而且来自天草四郎的魔力，如今也仅仅是够她保持现界的程度。

虽然作为前代Ruler，天草四郎拥有承担多位从者魔力的本领，但让从者“维持现界”和“全力战斗”，所要消耗的魔力不可同日而语。

“毕竟黑Saber太难缠了，在红Lancer和红Rider两骑的夹攻下还能顽抗这么久……神父你也该下决心了。”

“确实呢……那么，”神父将那把经过Caster·莎士比亚“开光”，威力足以媲美C级宝具的太刀“三池典太”握在手中，然后狠狠劈向了铁门。

“怎么忽然这么冲动……我的意思是，不等待后续援兵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