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又导致战斗进一步白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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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斜，从四面八方聚集来的信徒们，吟诵着慰灵的祷文，将一具具尸体堆到挖好的大坑中。

杰洛克城外的大道上，曾经耀武扬威的一千北方军精兵已经烟消云散。

虽然拥有“三兽士”这样的帝具使，但安宁道中也不是没有能人——在得知市郊大战的安宁道教主的协调下，“夜袭”迅速出动，敌我的力量对比立刻发生了变化。

好在利瓦指挥得当，在以全部手下垫背的惨重代价下，他终于和妮乌两人逃出了包围，钻入附近的山脉里不知所踪；“三兽士”中只有达伊达斯，被赤瞳所斩杀。

然而哪怕这两人逃出生天，无法回避的事实是，他们的任务彻底失败，甚至逼迫安宁道完全投向了革命军。

尽管如此，虽然知道自己回去必然会被极刑处置，利瓦与妮乌依然在崎岖的山路上，向着帝都急行着。

对利瓦来说，遭到如此败绩堪称耻辱，但相比于一死了之，他更期望能将这一仗的结果，以及其中的诡异之处，向艾斯德斯汇报。

突然，破空声从侧方响起，利瓦虽然双手交叉成十字状防御，但无可匹敌的巨力，却将他整个人打飞出去，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摔到地上。

“利瓦！”

妮乌精致的小脸面色狂变，帝具“军乐狂想·尖啸”在此前与夜袭的战斗中已经被打断，他只能赤手空拳地面对偷袭者。

“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能逃出来。”

一击将利瓦打倒的人转过头，将自己的面容堂堂正正地暴露在利瓦与妮乌面前。

“阁下是……”

那是张明媚动人的脸，但在看到这张脸的瞬间，利瓦却感到内心冰寒。

“阁下是，泽希里亚·乌里扬诺夫！”

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名字，，此前萦绕在他心头的所有疑问，在这一刻迎刃而解。

为什么明明是大臣提出的作战计划，会被长公主派系通过？

为什么在商队接近杰洛克时，会十分突兀地飞出一支响箭，导致袭击功亏一篑？

因为这一切都是对方的布局！

所以最初的那枚响箭，并不是伏兵行动的号召，而是故意挑起北方军敏感神经的手段！

而北方军也正如对方所期望的那样大开杀戒，最终被安宁道用人海堆死；而安宁道也因此不得不加入革命军，甚至作为“直接导致安宁道反叛”的罪魁祸首，“三兽士”，乃至艾斯德斯和整个大臣派系，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而能做到这点并从中获利的，除了详细掌握了利瓦等人动向的长公主派系外，还能有谁呢？

“真是好算计，赛蕾嘉公主如果当初没有从军而是从政，恐怕就没大臣什么事了吧？”

捂住遭到重击的腹部缓缓站起，利瓦沉声说道。

“然而历史不能假设，与其讨论些陈年旧事，不如早点做完该做的事。”

“泽希里亚”的语气中带着点俏皮，但看着利瓦与妮乌的眼神，却像是老鹰发现了猎物。

她慢慢向利瓦走来，原本背在背后的双手上，出现了如同铁块般厚重的指虎，上面还沾染着利瓦的血。

“……我们都是帝国的人，何止于此？”

利瓦似乎在尽最后的努力避免厮杀：

“我和妮乌愿意加入长公主的阵营，今天的事就当从没发生过好了。”

“真的？你们能保密？”

少女眨眨眼。

“当然。”

说话间，利瓦挺直了身体，并借此将手放在少女看不见的地方，给妮乌做了个手势。

“好主意，不过——以利瓦你的聪明，自然知道我敢让你们看到脸，这意味着什么吧。”

当少女最后一个字出口的瞬间，利瓦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

“水龙天幕！”

五道粗大的水柱从帝具“水龙凭依·黑马林”中涌出，直射向少女。

“雕虫小技！”

拳风袭来，水幕被瞬间破却，但利瓦早有预料，他的帝具在没有水的环境中本就缺乏威力。他不退反进，拔出佩剑迎向袭来的双拳。

又是一声巨响，利瓦的反攻被轻易压倒。戴着指虎的拳头击碎了佩剑，在他的胸前砸出了巨大的凹陷。

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利瓦却露出了笑容，因为——

“你的同伴跑掉了，你却要死在这里，真是可悲。”

“泽希里亚”将利瓦单手提前，而利瓦所能做的，只有在咽气前，狠狠将一口血沫吐在少女脸上。

“用生命掩护战友将至关重要的情报送走，所以感觉死得其所？”

感受到利瓦的生命飞快流逝，少女松开手。

利瓦的尸体落在地上。

“如果你知道，这一切都是我所希望的，我所策划的话，你会是什么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