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截图发到群里,也只能得到群友的无情嘲笑。
“唉。好无聊。”搬出来一张凳子,他靠着灰白色的墙壁微微仰头。
现在恰逢夕阳落幕,橘红色的天幕与另一边月牙的银蓝色夜空交织在一起,不出预料,一个小时后便会迎来长夜。
而明日依旧是一成不变。
人在孤身一人的时候,总是有着莫名其妙的感慨。仿佛自己是异类一般的伤春悲秋。
放空头脑,仰望着天空,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家庭不算富裕,但也不是贫困人家。家庭美满,和和睦睦。有一个弟弟,但是没有妹妹。
国家总归只有个二胎政策,没必要交那几万块。只是稍微有点遗憾。
毕竟弟弟太熊了,好烦人。
其实他也有些不知道如何形容的烦恼。
人只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眼睛是心灵窗户也不是没有道理,但终究无法看穿人心。
他不知道于自己而言,他人究竟算什么。
我活在世上的意义是什么呢?遵从于血脉中的生存本能,与族群一同为生命的繁衍延续下去?
都说为社会做贡献,但是——
打住,反社会不可取。
对他人所遭遇的不幸无动于衷,对他人的喜出望外感到喧闹。
这是否也就是说明,自己是一个纯粹的自我主义者?
人总是这样,有了智慧就会有无谓的感慨。
但如果。
真的有人觉得。
感受不到这世间的其他人的存在,无法理解人类富有而独有的感情,并视作无关紧要的东西。这样的。
将会是怎么样呢。
如果成为这样的人,
生活将会变成什么样?
莫名的有点好奇。他想。
——他人的无关紧要的自由畅想。
合上发黄的日记本,行于大地的医师露出了黑色的瞳孔。
“……我还是无法理解,那时候的我,感受到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世界。”
日记 第一页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是不知多久。
这个似乎是充满了病痛,生离死别,获症者没有希望的世界。
与曾经他所热衷的游戏的剧情一般,
天灾,人祸,接踵而至。
名为矿石病的恐怖病症,不断创造着不同的悲剧,哪怕是莎士比亚的悲剧集,在这世界里也是不过如此。
升起一摊篝火,挂上已经坑洼不平的铁碗,慢慢煮些开水。
现在是夏日的夜晚,荒漠没有或许熟悉的蝉鸣,也没有吵闹的蛙声。
只有名为源石虫的生物爬行时留下的沙沙声。
当你听到了其他声音的时候,要么是其他被源石生物盯上了,要么是同样的行脚人。
总的来说,十分危险。
微红的火芒映在他脸上,照亮他年轻的脸颊。
“医生,晚饭我来就好了。”
旁边传来的是他今天的病人的声音。
“坐着。”
他淡淡的回了一句,收回被打乱的思绪,将腰包打开,拿出一瓶瓶的小罐子,对着火光确认上面的标签。
然后将里面的粉末分毫不差的按比例倒入铁碗里。
“吃完这一剂,明早再拆开纱布看看,好的差不多了就可以独自行动了。”
他把挂着的铁碗拿下来,放在对方面前。
“待会凉了点就喝了吧,”
“晚饭,我会处理。病人,好好修养。”
“哦……好。谢谢医生。”
“嗯。”
毫无继续对话兴趣的医生默默结束了话题,开始折腾今晚的充饥品。
压缩饼干并不是没有,但是常吃对身体不好,营养吸收不足。
他不知道自己的病人之前过的如何,也不想知道。
但是只要现在是他的病人,那么至少在被治好前,一切都会为其安排好。
当然,只是尽力。
他的病人也早已习惯了医生的这般作态,只是默默的给篝火添了些柴,表明自己虽然吃白食但是有努力的态度。
在只有火焰燃烧时发出的轻微炸裂声中吃完味道一般营养丰富的晚饭,天也完全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