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雨无言以对，只能别开脸，茫然若失地拨弄着手镯。

最糟糕的情况到底还是来了。

有人看穿了她，而且偏偏是和她关系好的人。什么时候看穿的？不对，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怎么办。

“秦雨。”

胡桃的声音让秦雨肩膀抖了一下。

不是“鱼宝”而是“秦雨”，难道说胡桃生气了？光是这么一想，秦雨就由衷地感到了害怕和内疚。

“对不起...对不起...”秦雨声音发颤道，眼睛涌现出热意。

胡桃没预料到秦雨会突然哭出来，一时间慌了手脚。

“你没必要道歉的呀！啊，是我说太过了？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啦，你先坐在这里冷静一下吧，我没觉得有什么的！”胡桃急忙说道。

“但是....”

胡桃心想话是暂时说不通了，就先一把抓住秦雨的手。

“坐下吧。”胡桃说。

秦雨想要抽回手，但胡桃抓得很紧，像是怕她跑了。

事实上秦雨的确有想要逃跑的冲动，不过到底还是没有顺从这股冲动。要是跑了，那她认为自己连坏女人都不如，单纯的就是个恶心的女人。

胡桃要是想制裁她，那她也没有理由抵抗。

毕竟全部都是自己的不好。

然而秦雨有个请求。

“鱼宝...你再这样叫我吧。”秦雨低下头，低声下气道。

不要叫名字。胡桃一旦叫她的名字，秦雨只会感到胸口发紧，喘不上气。

所以哪怕接下来胡桃要惩罚她，秦雨也希望她能这样叫自己。

胡桃愣了一下，说道：“鱼宝，坐下来吧。”

光是被这么一叫，秦雨就感觉好受了些许。但依然难受得不行，各种各样的情绪挤在内心，让她有种想要吐出来的恶心感。

不安地坐在石头上，秦雨昏沉的头脑无法进行思考。

“对不起。”但她还是继续道歉着。

“别道歉啦，你这让我感觉自己做了个天大的错事。”胡桃叹道。

“是我不对...对不起。”

说着，秦雨又忍不住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用手跟猫抹脸一样擦掉滑过的泪痕和泪水。

胡桃再次被吓到，没想到秦雨是个爱哭鬼，正欲开口继续安慰时，秦雨忽的深吸一口气，捂住脸，吐气。

如此反复深呼吸以取得些许的平静。

胡桃小心翼翼道：“冷静下来了？”

“......嗯。”

没有冷静。冷静不下来。

但是一旦流泪了，秦雨就会觉得自己很恶心，像是在用眼泪博取同情一样，哪怕这是生理反应，无法控制。

“对不起。”秦雨又说。

“都说没事的啦。”

秦雨听到胡桃的安慰，非但没能安心下来，反倒觉得自己更讨人厌。越是道歉越是有种在祈求对方原谅的感觉。

然而也不能沉默不语。

“什么时候发现的？”秦雨低着头问。

“一开始就觉得有点奇怪啦，但一来不确定，二来没必要确定，我也就不管咯。后来才确定你是在装了。”

胡桃像是缓解氛围似的笑道：“不过真有你的，要不是你最开始表现得还有点生疏，什么时候会怀疑，我都不清楚呢。”

秦雨情绪依然消沉，想要说话，但还是沉默了下去。

的确一开始自己还很生疏，胡桃也有种感觉到了什么端倪的样子。果然那个时候，胡桃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只是没有确定。

没必要确定？

“那为什么今天却...”秦雨不安道。

“因为你的母亲委托了我，让我好生关照你。”

“老师她说的？”秦雨吃惊道。

胡桃点头道：“没错，既然是委托，那堂主我当然要做得完美啦，所以只好拆穿你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老师委托了胡桃，胡桃即便察觉到我在扮演，在骗人，也还是接受了下来，真是个好人。

但相较之下，自己却一直....

秦雨难以忍受这不断满溢而出的愧疚心，忍不住再次道歉起来。

“对不起，我一直都在为了我自己而骗你们...”

胡桃深深叹气：“都说别道歉了，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真的？”

“骗你做什么。我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我肯定会表达出来的呀，相较于心口不一的你，胡桃我可是表里如一的！高兴就是高兴，讨厌就是讨厌！”胡桃俏皮地抛了个媚眼。

秦雨很想相信这番话，但不论如何都无法往积极的方面思考。

“魔法”被硬生生解除，“面具”被强硬撕下的当下，她感觉就像是身无任何衣物地坐在胡桃眼前，既感到无从适应，也深感不安。

秦雨知道自己的性格不算好，又喜欢抱怨又很冲动，各种各样的缺点聚集于一身。

“魔法”一旦消失，丑陋的身体就会显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