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回嘴道：“但鱼宝你不也表现得挺舒服的吗？”

哈？怎么可能！秦雨很想这么说，可回过神来，到嘴边的却是一声。

“啊哈哈，没有这回事。”

不只是秦雨自己，胡桃也沉默了下来。

“‘啊哈哈’...你总是会在装的时候这么说呢。”胡桃说。

秦雨抓着胳膊，没有言语。

胡桃背着手，若有所思道：“我说啊，鱼宝，你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不然呢？

这能保证其他人就不讨厌自己吗，能保证胡桃之后不讨厌自己吗？

就算暴露了又怎么样，继续装下去，把人设当做护盾而不是伪装的话，不也一样能行？

对！在胡桃眼前就把人设当做护盾好了。

重要的是不让她继续看到真实的我。秦雨心想，觉得内心明朗许多，明朗到甚至觉得有些空旷过头了，以至于有些孤寂。

“鱼宝？”

“...嗯，没错。”

胡桃皱起眉头，忧心道：“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别问我。不要质疑。不然要怎样继续下去？

“好。”

“不好吧？”

“很好。”

胡桃舒展开眉头，无奈道：“别钻牛角尖呀。”

“才没有这回事哦，我很感谢胡桃你能这样关心我——”

“不要这样做。”

胡桃的平淡话语像是喝退了秦雨刚装上的伪装一样，秦雨脑海里闪过“胡桃是不是觉得讨厌”了的消极想法，旋即沉默了下去。

胡桃挤了挤，坐在了秦雨的身边。

“为什么要装成不一样的自己？”胡桃问。

“........”

“你就不觉得憋得慌吗？一直这样对人，还是说你有把真正的自己展现给其他人？”

“........”

“就不能摘下来吗？”

秦雨终于做出了回应。

“它是我的‘魔法’，我的‘水晶鞋’，没有了它，大家就不会喜欢我。”

“这只是你这么认为的吧？你不试怎么知道结果会怎么样。”胡桃反驳道。

秦雨低声道：“一旦尝试了就无法回头了，哪怕可能只有1%的概率，我也不想赌。我的运气一向不是很好。”

她似乎感觉到了深深的疲惫，无精打采道：“‘不试就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其实是‘试了才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但你这不难受吗？”

“当然不。”

胡桃把身子靠了过来：“别说谎呀，我清楚鱼宝你心挺好的，但正因如此才会为此感到难受吧？只有毫不在意别人的家伙，才会毫无顾虑地一直说谎呢。”

“我的心一点也不好。”

“看嘛，只有难受的人才会这样说。”

秦雨无言以对。

胡桃站到秦雨面前，说道：“不要再装了。你不适合。”

“只有穿上我的‘水晶鞋’，我才能成为不会被他人所讨厌，甚至会被他人喜欢的人。”

秦雨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缓缓地继续说着。

“所以就算不适合也得穿。”

让脚去适应鞋子。

“而且，已经脱不下来了。一旦脱下来，身上的魔法解除，大家只会觉得不好——‘比不上原本的你’，‘不喜欢不热情的你’。”

秦雨抬起头，望向晴朗的天空。

“有个童话，说一个姑娘在穿上水晶鞋，得到上面施展的魔法后得以在宫殿的舞会上，变得无比耀眼，甚至迷住了一个王子。而在十二时，魔法结束后，王子依然迷恋着她。怎么可能那么美好。”

就在这时，秦雨注意到了胡桃正蹲在自己身前。

“好！”

诶？

胡桃不知何时解开了她的鞋带，然后一把就把她的鞋给脱了下来。

哈！？

“你、你做什么！？”秦雨慌张道。

胡桃站起身，笑嘻嘻地晃了晃手里的两个鞋子。

“这不脱下来了嘛。”

“你脱的是我的鞋子，还给我！”秦雨伸出手想要夺回来，但胡桃只是后退了两步就轻松躲开了。

“哼哼，想要拿回去的话就追过来吧！”

说着胡桃跑开了一段距离。

秦雨顿感火大，说道：“没有鞋子怎么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