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不聚焦的瞳孔胡乱看着,她没得到问题的答案,也给不出森月纱想要的答案。
班里只有她们两个安静的对视。
“我不知道,忘了,好心,是好心姐姐!”
森月纱拉起早间真礼的手就往厕所去。
她把对方的头发尽量弄乱,遮住上半部分的脸,又掏出纸巾,让她挡住下半部分。
“跟我来,真礼。”
幸运的是,此时的厕所里没有人。
森月纱让早间真礼到水池边趴好——或许时间太久,早见真礼脸上的血液已经逐渐凝结成一个个薄薄的硬痂,用力的话,会很痛。
森月纱只好掬起一捧水,沾湿纸巾,轻轻的帮女孩一点点擦拭掉。
大块的血痂很容易就被清理掉了,只剩下少部分,还有浅浅的印子。
“站直,对,别动哦。”
扶正早见真礼,脸对脸,她仔仔细细的继续进行清理工作。
在早见真礼的视野里,这个温柔的少女,正专心致志的、饱含温柔的看着自己。
她黑色的头发散在两旁,早早被女孩捋过耳后。
左耳上挂着一条银色的细链,下面坠着翠绿。
早见真礼木然,盯着森月纱的眼睛,张了张嘴。
“妈……妈?”
森月纱的手顿住,一脸诧异。
“你说什么?”
早见真礼死水般的瞳孔里,忽的掀起波澜,在刹那间,森月纱几乎以为她是个正常人了。
“妈、妈妈……”
她叫着,开始停不下来的叫着,泪珠一颗颗从眼角浮现,滚落脸颊,落到森月纱的纸巾上。
“妈妈?”
森月纱看了女孩半晌,忽然微笑,伸手拍拍她的头:“是我呀。”
…………
这件事还是不了了之。
森月纱去见了平冢静,但教室里的监控设备早就坏掉了,所以,这条路走不通。
接着,她悄悄让早见真礼看过班里的每一个女生…
她又忘了对方是谁。
唉。
森月纱有点无奈,只好强迫性的告诉她:“从明天开始,每天中午和我一起吃饭。”
女孩呆呆的张嘴:“吃……饭。妈妈?”
“没错哦,崽崽,每天和妈妈一起吃饭,明白吗?要形影不离的跟着我。”
早见真礼也不知听没听懂,只会傻乎乎的点头。
“别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
嘟嘟囔囔的骂着脏话,森月纱从书包里拿出小梳子帮早见真礼整理头发,左看看、右看看,不太满意后,又拿出一个浅金色的发卡别在她的头上。
“嗯,好看多了。”
“礼物,好好带着吧。”
早见真礼是那种不太闹的孩子,有些同样症状的病患,通常会伴有狂躁、叫嚷,甚至还会带有或多或少的攻击性。
这个女孩却相当能坐得住。
只是无论讲台上的老师是谁,讲了什么,她永远低着头,无神的盯着前面的森月纱。
……
放学,送完早见真礼,森月纱和由乃顺路去买了晚饭的食材。
话说,自打我妻小姐住进来后,森月纱对超市的熟悉度是每日都在肉眼可见的降低。前一阵还能依稀记起肉类和蔬菜两大类的具体位置,后来,只能记得收银台的方向。
——再后来,她就像个失去灵魂的假人一样,被我妻由乃拽着在超市里游荡。
倒是对方似乎吸收了森月纱遗失的这一部分灵魂,飞快的熟悉环境后,开始当家做主,轻车熟路的带领少女东奔西走,真把她当做不能自理的孩子一样照顾。
森月纱这么一个从孤儿院走出来的新时代坚强独立女性,在短短一两个月内,就被我妻由乃以家人(丈夫?)的名义养成了一个饭来张口的吃吃怪,而且本人丝毫没有反抗。
这么看来,两个人都挺乐在其中的。
“萝卜萝卜萝卜…”
木质的四五排柜台上,摆着当日新鲜的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