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什么得逞了一样,女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墙面…
嘴角以极其夸张的幅度诡异的咧开。
她感受着后背传来的挤压,拈起混着森月纱气味的头发——
放进了嘴里。
第203节 Chapter1 埃及
二十世纪上半叶,埃及开罗,尘沙漫天。
骆驼踏着干燥的土地,扬起沙尘与驼铃声。行人缠着头巾,穿着或白或蓝的凉鞋慢悠悠的路过街市。
藏在黑色头罩下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坐在摊位前,旧布头摊开成了个不规整的四方形,摆着许多手工编织小玩意儿。
空气里散着某种动物毛发和粪便的臭味,行人有的蹙眉快步,有的悠闲自得,白人黑人黄人,混杂在漫天的昏黄里。
假如仔细分辨,就能发现哪些是待久的常驻户,哪些是刚来不久的‘外’来者。
比方说那些穿着整齐的美国佬,搂着挎着自己的女人或男人,在集市的周围转来转去的,时不时停在摊位上,比手画脚,好奇的询问价格后,大方的买下几个,讨自己的女伴欢心。
比方说那些皱着眉头,不住扇手,妄图把无孔不入的沙子驱散的高贵女士们,掩着口鼻,不适却依然坚持东瞧西看的大小姐。
这些都是刚来不久的外国佬。
而那些久居这里的人,早就对此漠不关心,任由黄沙吹飞,板着脸面无表情的路过。
四十多岁的纳什姆今天照常营业着自己的家族产业——小报摊,在这个糟糕的城市生活了几十年,他见证了开罗的衰败与繁华。
撑起头顶的小帐,把木条子支好,纳什姆把一摞摞还发着油墨味的厚报纸摊在木板上,然后一屁股坐进椅子里,靠着软垫美滋滋的闭目养神。
过往的脚步声混着砂砾哗啦作响,骆驼下巴上挂着铜铃,走动间带起腥臊和干燥的臭气。
该死的外国佬,该死的战争。
嚓嚓嚓,嚓嚓嚓。
靴底摩擦声传入耳朵。
“你好?”
纳什姆用肥粗的手指揉揉眼睛,不耐烦的视线里,一身利落的黑色映入眼帘。
翠绿色的指甲细长尖亮,于顶端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似乎这双手的主人很年轻,也很注意保养自己吸引人的部位。
光滑的甲面点在报纸上,划过层层叠叠,苍白的手指寻索着,最终停留在某个标题。
往上,少女带着一顶圆顶草帽,黑发倾斜下来,随风刮擦着小巧细绒般粉嫩的耳朵。
一双微微下垂的眼里,尽是缱绻与呢喃,小巧的泪痣点在眼尾,本该柔软中略带冷淡的面貌,便一瞬间被这颗妩媚的栗色点燃了。
沙子一吹,风一般蔓延在少女的脸上。
美极了。
纳什姆不由想起了自己妻子年轻时的样子——或许比不上这个女孩,但那种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如水般依恋的温柔,就如同自己初见一般。
这是哪个国家的公主来旅行吗?
在这里卖了许多年报纸的纳什姆,也是在最近才见到越来越多的外国佬。而今天这位,是一直以来,最美、最年轻的一位。
少女左手扶着帽檐,漫不经心的话里,温柔依旧。
“你好?”
“你好,小姐。”纳什姆挺着肚子坐了起来,他犹豫两秒,最终还是从那把舒服的躺椅里站起来,掸干净落在身上的沙子,尽量摆出个彬彬有礼的样子。
在平时,他可从来不会这么做。
“我想要这张。”
少女低垂的眸子时不时被卷翘的睫毛遮蔽,干净明亮的瞳孔和微微泛红的脸蛋,让纳什姆一眼就看出,这个女孩绝对不超过十八岁。
不过,还没到十八岁的女孩,发育的这么好吗?
纳什姆视线下移,由于摊位挡住了他的视线,只能看到腰际以上的位置。
哦…
已经比十七号街酒馆里那位靠着‘大’而惊艳全场的女人还要发达了。
太阳神在上!什么样的优良血统,才能造就出如此优雅美丽,又不乏妩媚妖娆的人儿?
假如这个少女生在千年前,仅需凭借身前睥睨众生的巨大傲慢,就可以让拉美西斯心甘情愿的奉献自己的一切。
纳什姆畅游在自己的幻想里时,少女眨眨眼,奇怪的望着他。
“先生?”
“哦…哦!”纳什姆点点头,肥肉在脸上颤着,他说了个价钱,待少女递给他后,才恭敬的双手接过。
至于为什么是恭敬的双手接过,纳什姆自己也不清楚,这个女孩给了他一种特别怪异的压力——
就像半年前自己因为斗殴而被抓捕时,那些黑黢黢的警皮盯着自己的感觉一样。
突如其来的天然压力。
不同的是,后者给自己的压力,来自于暴力,来自于那些造成疼痛的警棍和枪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