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月纱面前的女人就是这样。
不高的个头,迈步有些摇晃,单从露出的眼睛看上去,也不太年轻了。
“你好?”
森月纱熟练的说着本地话,在对方开口询问了一本地理类的书籍后,少女带着她穿过博物馆的外侧,绕过棱角分明的石雕,推门走进图书馆。
“我看看…地理分类…”
森月纱嘴里念着伊芙琳编好的号码,带着女人来到第四个书架前。
“在这里。”
两双脚停在书架的中央。
——女人正以为这位不大点的管理员该去挪个梯子之类的东西时,却惊恐的发现,对方正提起裙子,动动脚踝,十分潦草的热身后……
‘嘿咻’一下跳了起来!
腾空中,少女抓住一本书脊,灵活的将它从距地很高的层架上摘了下来——如果忽略这位少女跃起的高度,这幅画面还是挺有青春感而不是惊悚感的。
上次森月纱这么做,被伊芙琳逮到,捏着腰念了半个星期。
气个半死也吓个半死的女人,又不舍得真去掐森月纱,只好一边咯吱她,一边严肃的告诫女孩。
这导致本身穿的就不多的两个人,闹做一团的同时,也熟悉了彼此的隐秘。
那场景十分具有艺术冲击感。
‘这么珍贵的藏书!你如果不小心弄倒其中一个书架……’
森月纱不以为然,她倒觉得伊芙琳那种踩高跷式的爬梯子,才会造成麻烦。
总之,那次之后,让伊芙琳掀开了这位文静小公主性格中的一角,至少,至少知道、了解、窥探到了森月纱的两个地方。
第一是疯癫怪诞的性格。
第二是令人羡艳的围度。
书拿到手了。
森月纱转过头,把书递给浑身包裹严实的女人,对方犹豫了半晌,温和的声音才从遮面后传出来。
“……谢谢。”
“我可能…可能会多看一会?”
森月纱无不可的点头:“在闭馆之前。”
视线里,手腕上一道黑色的线条一闪而过。
那是…疤痕?
森月纱望过去时,女人似乎有所察觉,下意识的敛紧袖口后,整个人显出些许紧张。
“我可不可以……”
“我自己一个人……”
森月纱点头,指指女人手里的书:“看完放在桌上就行了。”
遮面下露出的眼睛如蒙大赦:“谢谢…谢谢你,我叫泰雅。”
“森月纱。”
泰雅望着少女一颠一颠离去的身影,攥紧了手里的书,挪动的脚步,往另一侧书架移去。
……
男孩穿着背带裤,穿过人群。
他的脸上多少挂着点油污,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头上戴了顶红黑相间的无沿帽。
不太合适的大帽子遮住了他的额头,把黑发挤的服帖在脑门上,歪歪扭扭的样子异常有趣。
斜挎着包,穿过叫卖的集市,他从几头骆驼的身后绕过,径直往博物馆跑去。
仗着自己矮小,男孩跑动时经常做出一些危险动作,这导致他回头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横穿小路的那位推水果车的男人——
“嘿!”
一只修长的小臂飞快的伸出,在人群里精准的拽住了他的后衣领。
砰!
几颗苹果散落在地上滚了一圈,推板车的男人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周围巡视了一圈——他早就被那双手,拉着飞快离开了案发现场。
“小小巴鲁,冒冒失失,冒冒失失。”
森月纱放下他,拉起男孩的手,将对方的帽子戴正,少女的嘴里还嘀咕着像歌谣一样的话。
对森月纱来说,她似乎有把所有谈话交流变成儿歌的奇怪能力。
“姐姐!”巴鲁惊喜的喊了一声,“我正要去找你!”
穿过喧闹的集市,越靠近博物馆,越繁华。
“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