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月纱可不想在这等,她拽拽裙角站起来,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轻响回荡在空旷的博物馆大厅里。
泰雅听见后,开始紧张了。
“泰雅小姐,我们要闭馆了。”
裹着黑纱的女人脸色飞速转换——单从露出来的眼睛就能看明白,这位女士或许因为久居不出的原因,很少和人打交道,也不懂那些社交,所以当森月纱直言的时候,就开始慌乱起来。
“我…我想再一会……”慌不择路的,女人低着头紧走两步,就像正在被猎豹追捕而慌不择路的草食动物,哪怕轻声细语都能吓到她。
“泰雅小姐,你可以明天再来。”
“不,不!”泰雅猛然抬头,黑纱遮面的脸上,只有一双惊恐的眼睛:“不……抱歉,我…”
森月纱若有所思的歪头:“诶…”
“一定要在博物馆吗?”
泰雅不知所措的慌乱起来,整个人僵硬的后退了几步,接着,瞳孔里的光渐渐熄灭。
“我…我马上就离开…”
森月纱背手绕过一身黑的女人,跳了几下,仰起下巴笑嘻嘻的开口:“要不要去我家做客?”
“虽说我也并非本地人,不过要比大多数本地人都有钱的多,怎么样,去喝一杯咖啡吗?”
小小少女邀请着裹在黑袍下的女人,瞳孔映着古老埃及风格的装饰,笑容似乎都涂上了一层夺目的金色。
……
森月纱住在开罗的中心,那里的大多数住户都来自本地所谓的上流人士,剩下一部分则被售卖给外国人——大多是英国人,目前它们的爸爸国嘛。
偌大屋子砌的锃新,只有森月纱一人居住。用阿莉埃蒂的话来说,除了侘寂庭院,其他地方高贵的小妖精们可住不惯。
这个‘高贵’是从哪来的森月纱懒得问,反正每过一段时间,这一头珊瑚色长发的小妖精嘴里总会多出几个并不合时宜的新鲜词儿。
面前,泰雅小姐双腿合拢,手掌抚在膝盖上,规规矩矩的只坐了沙发的一小半儿,垂着浓黑的睫毛不发一言。
就连脚都并的死死的。
她已经坐在这里二十分钟没动过了。
“请用。”
森月纱踩着地毯走过来,两杯热腾腾的红茶被端上桌。
“我这里目前为止只有自己,所以…”少女捏了两块方糖扔进杯子:“所以欢迎你随时来做客。”
“比博物馆要舒服多了吧?”
看着品尝红茶后一脸享受的少女,泰雅终于稍稍放松紧绷的身体,端起茶杯时,还看见女孩冲着自己俏皮的眨了眨眼。
对方似乎看出了自己的窘迫和难言,率先做出许多‘失礼’的动作,这让泰雅小姐有种被带领的感觉——至少,这里确实比图书馆要舒适的多。
暖流顺着舌头滑入喉咙,从食道往下进入胃袋,不知怎么回事,心脏仿佛也骤然减缓了自我的跳动,从泵出的汩汩血液里,泰雅感受到一股暖意传遍了浑身。
咝。
这是不小心发出的声音。
“怎么样…欢迎你常来做客哦,我叫森月纱。”
泰雅放下茶杯,动作优雅的似乎经过了长久且刻意的训练,一板一眼中并不能看出挥洒自如的感觉,反而…僵硬且麻木。
“我知道。谢谢你,森月纱小姐。”
面纱下的嘴角翘起来,连带眼角也弯成月牙,这位大概比森月纱要年长许多的女人,此时仿佛笑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女孩。
“谢谢你…”走过了一定岁月的女人,却有着一口软糯的嗓音。
“阿,我还不困。”森月纱伸了个懒腰,毫无礼貌的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整个人蜷成一个小面团:“如果想要倾诉…或者,在这里发会呆,都可以。请便。”
如同梦呓的声音断断续续。
世界上大多数的故事都重复且无聊,或无聊且重复着。
就像一个心理有问题的男人在无聊中娶了一位十四岁的姑娘,然后,于漫长的十六年里,用尽一切办法折磨她。
故事的结局森月纱可以看到,那大概是更无聊一场闹剧。
三十岁的泰雅小姐可以称的上是一位‘被’刑讯大师了。
她就像一本百科全书,清楚的知道被烙铁烫伤后,发起来的脓泡是什么颜色、多大多疼。也清楚再次用烙铁放到那颗泡上的后果——脓液会瞬间‘咝’的一下升起缭绕的细烟;
她知道不太锋利的餐刀割下一整块皮肤的感觉,也尝试过把它们炸成焦黄色后,夹进吐司面包里的味道;
还有针刺,刑讯中最重要且不可被忽视的一部分,膝盖缝隙和尾椎是最难接受的地方。
鞭笞…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不常见的是锤头,沉甸甸的锤头扔在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用力举起来,‘嗙’地砸碎脚趾——当然,丈夫会给她上最棒的医护手段,以保证这个游戏过一阵时间可以玩一次。
谢赫先生是开罗远近闻名的大收藏家,经他手而被流出国外的珍贵宝物数以千万计。他的妻子为了配得上谢赫先生的身份,努力学习着各种妻子该学的东西。
谢赫先生是个众人口里潇洒多金,爱妻如命的稀有好男人。
谢赫先生是泰雅口里该下地狱的恶魔。
第209节 Chapter7 谢赫先生与R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