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月纱抬头,面色平淡的作了个思考的动作,然后点点下巴:“所以,怀疑?尸体上有什么伤痕吗?”
大鼻子警长面色不善的盯着森月纱。
“泰雅小姐是个很温柔的女士,虽然只和她说过几句话…”做了个伤心的表情,森月纱说道:“如果可以,我想见见泰雅女士的尸体。”
棕皮肤的警长拧在一起的眉头稍微舒展:“被焚烧了,我们找到的只是一副焦尸。今早已经处理了。”
这样啊。
森月纱没问‘处理’是什么意思,在这个被宗教统治的国度,女人的地位本就低到尘埃里。而一个远近闻名的富豪的女人,尸体被随便‘处理’掉,稍微想想就知道里面塞了多少故事。
警长快走了两步,绕过试图阻拦他的泰伦斯,站定在森月纱面前。
女孩仰着头,萌萌的大眼睛只能望见男人的下巴。
“具体说说,她来这里和离开的时间,还有,她都看了什么书。”
询问时,伊芙琳正巧拎着大包小包和自己的哥哥推门进来。两个人或许正谈论到什么有意思的事,乔纳森在妹妹身旁做着鬼脸,而伊芙琳则笑的花枝乱颤。
三个警察木着脸转身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见到警察,乔纳森下意识的挺直腰板,两双手掌严丝合缝的贴在裤线上并直身体。
像个遇见上级的士兵一样挺拔。
伊芙琳没理会哥哥,她放下手里的袋子,疑惑的看看警长,又看看正挤眉弄眼的泰伦斯。
“请问……?”
于是步骤又重复了一遍。
拿证件,看死者照片,询问同样的问题。
伊芙琳有点记不清了,一直以来,负责接待人的是森月纱——这位少女似乎很喜欢和人交流,坐在门口的小沙发里安静的打量一个个来看书的人。
而自己则通常会埋头在各种文献和历史记录里,试图在字里行间找出某些存在的可能。
所以,难免会忽略一些事。
警长顺着伊芙琳的眼神,把注意力重新聚焦在森月纱的身上。
“哦,的确伊芙琳不负责这部分。我倒是能和您说说泰雅。”
提到泰雅,伊芙琳猛然惊觉,刚想开口,却被森月纱打断了。
“泰雅小姐是一个星期前开始来图书馆的。基本上在开馆前,就会等在门口了——偶尔会带两张面饼,一小罐糖或蜂蜜,上一次我还吃了她亲手做的甜酱鸡块,好吃的不得了…”
这位有一定年纪的警长并不想听森月纱聊自己吃了什么,可看见这位少女用湿漉漉的眼神盯着自己,一边聊,还一边伸出食指放在嘴角…
好吧,如果不多的话,听她说完。
“开馆前来,闭馆后离开。时间的话,就是这样。持续了一个礼拜,直到您和您同事到来…也就是今天。”
森月纱摸摸唇尖,手指顺着翘起的弧度推开上唇,眼珠转了一圈。
“看书的话…大多是地理类的。”
“地理?”
警长黑粗的眉毛重新挤在一起。
“你确定是地理?”
“没错。”森月纱肯定的点头,脚下开始移动,带着一行人往藏书馆走。
“来看看吧,警长先生,我认为你们需要这些‘证据’,是吧?”森月纱掏出钥匙,‘咔哒’声中,打开了圆拱顶的厚木门。
淡淡的霉味,伴随着无比静谧的空间,阳光从圆形的玻璃窗内高高的射下来,光线里有尘埃漂浮。
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藏书馆,只是里面的有些书,会稍显值钱,也有了些年代。一个个高大的书架码放整齐,环绕在四周。
“地理…地理…”
森月纱从第二个架子最矮的地方抽出那本书:“上次看完,我没有放回原处,我还以为泰雅小姐今天会继续来看。”
警长饶有深意的接过递来的书:“我们需要搜查一下。”
“哦。”森月纱半懂不懂的点着头,泰伦斯馆长瑟缩在一旁,无辜的样子像极了乔纳森每次盗窃后被森月纱逮住的神态。
哗啦哗啦哗啦。
安静的空间里,只有呼吸声和书页翻动时纸间摩擦的声音。
至少过了半个小时,警长才合上那本厚厚的书,几位手下也从博物馆的其他地方重新走回来。
他们冲警长隐晦的摇了摇头。
“泰伦斯先生,还有这位…小姐。”
森月纱正盯着某个书架出神,警长阴翳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
“什么?”
“我想问,泰雅有没有给过你们…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警长两手对在一起,呈一个圆形:“盒子,一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