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在想，要是没有这场战争，或许我会和叶一组成一个家庭，有我们的孩子，徹平会继承他老爹的店，又当医师又当屠夫，估计只有徹平才干的出来，但是就像师父说的，徹平虽然天赋没他们好，但是却是救治病人救治的最多的。

我和叶一还有徹平都接受了一定的训练，配备了武士刀和各种东西，师父对此也很无奈，我们三人其实只有徹平学了那些东西，我和叶一还是觉得为医者不该如此，直到我们进入战地里救援伤患，我才发现我和叶一错得有多离谱。

那是丢掉人性的地方，我看见两个士兵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个用泥土塞进对方的嘴里将他掐死；我看见武士用神之眼点燃大地，冻结水面，随后下面是流不尽的血水。

我尝试去救每一个人，但是我能做什么？在那个地方，我连绷带都握不稳啊。

——苍雷军军医·野原平一郎。

新的一年，没死就是幸运，藤原大人建议我们学习写日记，以此来记录着昏暗的日子，好吧，这的确是昏暗的日子。

和陆军不同，我们海军的战斗更多的是对陆军的火力支援，八酝岛的海域并不适合海战，持续的雨季让无论是我们还是叛军的船都难以靠近对方，好在我们拥有足够的火力，藤原大人不愧是将军大人的孩子，他广泛运用大炮这一武器，我们才得以拿下半个八酝岛。

一斗写信给我，说要来战场，过去如果这样，我大概会抓住他好好地骂一顿，但是这次我出奇的冷静，我用玻璃瓶为一斗装了一瓶名椎滩的沙子，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从藤原大人身上学到了很多。

这是一场不该有的战争，按照藤原大人的说法，如果我们战斗到底，稻妻将不再有任何战争，大人会带着我们进军到海祇岛，将奥罗巴斯的信仰拔除掉。

稻妻将会被统一，完整的稻妻，我对于这些事并没有太关注，我更关心藤原大人的身体，开战以后，大人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苍雷军海军·寒鸦号船长·荒泷千代。

我有多少年没写日记了，十多年了，在成为武头之后，就没有多少时间静下来思考自己的事，如今我站在八酝岛上，看着那个白发的少年指挥着不该有他来接手的战争。

凌大人背负了太多，开战以后便没有睡过一次好觉，我看他时常瞭望着远处，却很少去看鸣神岛的方向。

他本该快乐的生活，哪怕是做一个纨绔子弟也好，但是凌大人选了最难的一条路，我从未见过一个孩子指挥一帮武士作战。

将军大人让我照顾凌大人，而现在，是凌大人照顾我了。

——天守阁武头·百合子

母亲··...我很想您......

——将军之子·藤原凌

第93章

别剥削自己，凌大人

藤原凌的钢笔在桌上的文件留下自己的名字，即便在新年里，他也坐在自己的营帐里，过去他曾说过不准加班，不准996，然后现在的藤原凌把自己放在了007的位置上，在八酝岛上开战以后，双方的战争节奏的加快了，对于阵地间的抢夺比在神无冢还要激烈，如今幕府军这边占领了八酝岛东部的位置，原本以无想刃狭间为大本营的鸣神岛军队在藤原凌和苍雷军打下了藤兜砦后，就转移到了这个地方。

无想刃狭间被藤原凌作为了防线，他布置海军和幕府军封锁了名椎滩附近的海域，让海祇岛军无法掉头前往神无冢，他征调了苍雷军和幕府军里所有水元素神之眼的持有者，以人力的方式控制着名椎滩的潮汐，就连神之眼的持有者们都没有想过，他们还能这么做。

由安达贤次郎驻守名椎滩的同时，藤原凌也开始构架防御，两军就这样打到了稻妻的新年时节，然而藤原凌仍然不敢松懈，至少他不敢松懈。

在新年发兵会被人们耻笑，但是藤原凌从不认为战争是君子之争，战争就是战争，人性的扭曲和道德的沦丧，伴随着无数的流血杀戮，没有善意的战争，战争邪恶和残酷的本质不会改变。

他现在也是自己厌恶的一部分了，他命令士兵们冲锋，让武士们攻下阵地，每一次出阵就会有人死亡，鸣神岛一直在供应士兵，因为藤原凌拿下一般的八酝岛而士气高涨的鸣神岛又集合五千士兵送到了八酝岛上，包括新增的一千苍雷军也是。

军队里最小的也才十六岁，刚刚成年就加入了军队，这次来的士兵大多都是少年兵，武士较少，最年轻的武士也都已经二十多岁了。

在这个新年里，雪乃被藤原凌以主持新年宴会而支走了，他留下自己处理这些事务，系统不再放出过劳提示，因为藤原凌说如果系统再那样叫他，他就不理系统了，系宝委屈，只能每天修复着藤原凌的过劳身体，让藤原凌重复着恶性循环。

“凌大人，您该休息一下了。”

“等战争结束，我会休息的。”

百合子走进营帐，她的侄女被藤原凌忽悠走，她可不会，眼前的孩子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她抱着一张毯子，新年都在冬季和春季的交替之时，所以天气会较为寒冷，在冬季的时候，藤原凌率领军队拿下了藤兜砦，现在已无想刃狭间作为第一道防线，海祇岛军都不敢再次发动进攻了。

试问谁敢以无想刃狭间作为第一道阵线，浓郁的雷元素会对每一个进入刃狭间的人造成影响，即便是神之眼的持有者，在踩进刃狭间的土地里，也会感受到将军大人当时的愤怒与蛇神的残愿。

在过去新年的第一天，都是天守阁武士们最期盼的一天，因为那时他们小小的凌大人会跑到每一个人面前要红包，百合子还记得自己把红包交给藤原凌以后，还是孩子的他举着红包围着百合子蹦蹦跳跳的，那个时候的凌大人笑起来很可爱，他有多久没笑过了，没真真正正的笑过了。

“凌大人，今天是新年呢。”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我们已经在八酝岛呆了半年了......百合子想回天守阁么，我可以给你开通行证明。”

头都没有抬起来的藤原凌继续在自己的文件上勾勾画画，他正在拟定未来的进攻计划以及对新来部队的安置问题，新部队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有些人只比他大几岁，就和他一样拿着武器来到这里，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你该休息一下了，凌大人，真的，不会有人在新年进攻的。”

“我有考虑过我们发动攻击，现在的僵持再不打破，劳民伤财，无论是鸣神岛还是海祇岛，都在为一帮狂人挥霍他们的生命。”

藤原凌签完字，将手边的文件放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发现茶水已经被他喝完很久了，久到茶杯里的茶叶都贴在茶杯壁上了。

百合子走到藤原凌身边，将毯子搭在藤原凌的身上，那是藤原凌小时候的毯子，在他小时候，每年冬天，藤原凌都喜欢裹着这个毯子坐在床边看雪，如今这张毯子只能盖住藤原凌的上半身了。

好温暖的感觉，毯子上有··...母亲的味道。

百合子将藤原凌从椅子上拉起来，将他拉出了营帐，藤兜砦的雪还没有化完，四周的雪景带着初晴的阳光，藤原凌这段时间没怎么出过帐篷，就算出了帐篷也是去前线指挥，他早就忘了自己还有看风景的雅兴了。

披着毯子的藤原凌看着军营里景象，晒远处是刃狭间，大雪稍微覆盖了一些刃狭间的的愤怒，士兵们架起炉子开始烹饪味增汤，在寒冷的季节里喝一碗味增汤一直是稻妻城的习俗，每个锅子的味增汤味道都不一样，也正是这样，士兵和武士们才会拿着各自的碗互相串来串去，天妇罗和味增汤是冬天的热门食物，将炸好的天妇罗放进热汤里，既可以沾着汤水吃，也可以等天妇罗吸满汤汁，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天妇罗味增汤都是稻妻最受欢迎的食物。

“好香··...”

“凌大人，我在营地里支了锅子，至少吃点东西吧。”

被百合子抓到挂在铁架子上锅子前，藤原凌看见了正在给锅里加着豆腐的佐久名，以及试图往里面加肉，然后被秀千代用汤勺敲了一下。

新年的这天，万次郎和亚由都和自己的家人过，其实藤原凌不用那么紧张，毕竟叛军真的没有胆子跨过无想刃狭间，而且他们也要过年。

佐久名笑嘻嘻地递给藤原凌一碗汤，闻声而来的雪乃坐在藤原凌的身边，给他递来一盘天妇罗，端着盘子和碗，藤原凌忽然觉得肩膀轻了不少，是啊，今天是新年啊。

“少爷啊，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嗷。”

佐久名敲了敲锅子，迎接新的一年可是很重要，希望少年今年不再那么沉闷了。

第94章

·还好保护到你了，儿子·...

神里绫人坐在马车上，在经过名椎滩时，他看见滩头上的武士使用神之眼将原本被淹没在水滴的路面浮了起来，神里家带着一些稻妻城的民众来到八酝岛探望军队，这些民众都是服役士兵和武士的家人朋友，战争开始后，回到鸣神岛的士兵少之又少，除了每一次冰冷的战报外，人们只能通过那些受伤次数过多以及落下残疾的武士和士兵口中得知前线的战况激烈，双方在争夺八酝岛的控制权。

现在是新年，神里家与前线的幕府军取得联系，最终还是定下来了民众对军队的探望时间，在新年的这段时间探望，相比海祇岛军不可能会发动袭击吧，如果这样做，全提瓦特都会耻笑这座岛屿，在战场上的威信也会不攻自破。

“让马车通过，注意四周境界。”

“马车通过后立刻淹没道路，每辆车快速通过，驾驶者把文书拿在手上让我们检查。”

神里绫人从马车的窗户里看着那些钴蓝色甲胄的武士和士兵同幕府军的武士和士兵在名椎滩的沙滩上指挥着车队驶入海祇岛，很多武士和士兵的身上都还包裹着纱布，很难相信他们都经历了怎样的战斗，据说守备名椎滩的武士和士兵都是苍雷军和幕府军的精英武士与士兵。

神里绫人这次由一些家臣陪同前来，母亲神里华代与妹妹神里绫华留守于神里家，自己作为神里家的代表，被母亲嘱咐要保持礼仪与威严，但是随着进入到八酝岛后，神里绫人已经感觉到了战场上才有的肃杀气氛，那些站岗的士兵，巡逻的武士，还有架在阵地上的战争机器。

少年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保持着冷静，却发现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他抓紧自己身上得衣物，直到马车的门被敲响后，神里绫人才出了一口大气，随行的家臣打开车门，便看见诚一郎大人在外迎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