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死了。

失去了原本该有的活性，甚至连本身作为泥土的本质都不再存在了。

“大人··...这是？！”

“这就是我的力量，万次郎，当我发现我的元素力可以分解事物时，我就知道我的力量终有一天会超越我的母亲。我们都见过无想刃狭间，那是我母亲在五百年的愤怒所斩下的痕迹，即便是这样，我母亲也没有让泥土死去··...”

“万次郎，你应该已经发现了，我不普通的人类，我不需要神之眼就可以驱动元素力，我的力量可以杀死土地或者激活土地。这不是我能掌控的。”

藤原凌抓起沙盘上的沙粒，再一次见自己的元素力灌入到手中的沙子，沙子也变成了白色的颗粒，没有丝毫的生气。

这就是藤原凌的力量，也是阎魔刀，魅影刃和贝奥武夫的力量，包括幻影刃，如果他不控制自己，他聚集了力量的每一刀，都是在杀死稻妻的土地，就像他可以把海祇岛重新沉入海底，但是那样的做法，让他和自己良心背道而驰。

仁王番不再参与到前线的战事，她们现在做的事便是恢复被藤原凌斩过的土地活性，通过重新与地脉相连，勉强可以恢复土地的活性，过去藤原凌的斩击可以活性化土地，如今他的斩击除了肃杀已经没有什么了。

如果藤原凌不自我约束，那他和恶魔又有什么区别，连恶魔都会流泪，他也会为自己戴上枷锁。

第108章

病危的父亲

整顿军队的第三天，凌和影一起吃过晚饭后就开始下棋，他们母子下的是围棋，一种古时从璃月传到稻妻的游戏，据说是由岩神摩拉克斯送给鸣神巴尔的礼物，凌便问自己母亲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得到的答案是当时自己没有注意真是否接受过这个礼物，她本是武人，一心修习武道，知道围棋这以娱乐时，此棋早已风靡稻妻。

影当初也是为了和真下棋才学习了围棋，因为不服输，所以苦练棋艺，才终于和自己的姐姐有着一样的水平，如今看着有些苦恼地看着棋盘的凌，影大概是体会到了当时真的心情，明天他们会攻下八酝岛上海祇岛军的其他阵地，奥诘众今天带来消息，浅井玄海已然离开八酝岛，试图在海祇岛自立门户，让海祇岛脱离稻妻。

愚蠢的凡人，在面对天威时，最终选择了逃避和须臾的荣光。

“母亲，我有事想请教您。”

“落错子了··...说吧。”

“母亲可曾后悔斩出那无想刃狭间？”

影拿起棋子的手停了一下，随后捏着手里的棋子，看着他们面前的棋盘，鸣神岛军的营地已经移动到了蛇神之首边的恶王庭出，鸣神岛军在雷电将军的带领下，两天之内拿下了藤兜砦，无明砦，无想刃狭间，绯木村和蛇神之首。两天时间里，鸣神岛军攻下了过去一年里都未曾攻下的阵线。

神明的庇护是无法想象的，无论是鸣神岛军还是海祇岛军，鸣神岛军的武士和士兵们每天情绪高涨，等待着来自雷电将军的命令，很多人从军的时候就希望自己能在军营里见到戎装的雷电将军，如今无论是鸣神岛军的武士还是士兵，亦或者是军官，都能感受到自己兄长的火热之情。

鸣神岛，必将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常道恢弘，鸣神永恒！

“我斩下那一刀时，充满了怒火，当我看清自己眼前的山谷时，凌，我后悔过。”

“我是稻妻的执政神，守护稻妻是我的职责，亦是义务，然而无想刃狭间便是我留下的恶果。”

“愤怒是武人的大忌，凌，我不后悔为我的友人复仇，但是我悔恨自己因为愤怒而留下的恶果，我无法抹去刃狭间里的雷元素，这是我以情绪挥舞刀刃留下的痕迹，无想的一刀，却是饱含愤怒的一刀。”

“当我得知你原本可以做和我一样的事，却始终约束自己，你原本可以和我一样，用手里的刀斩落那些叛军，你可以斩裂土地，杀死生命，但是你没有；你失去了太多，我的孩子，但是你没有愤怒，你奔溃，你嘶吼，你原本可以愤怒......”

“但是你没有，凌，我的孩子。你约束自己，我从未教过你这些，但是你自己做到了。你比我，更像一个神明。我知道你从未将自己作为将军之子的身份用于建设和维护稻妻。”

“母亲为您感到骄傲，凌，即便你不是我的骨肉，终有一天，当我卸下神位，你就是下一任鸣神。”

藤原凌离开影的营帐，这局棋他还是输了，但是他感到了一些轻松，今夜应该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最近睡觉总是睡不好，偶尔会做噩梦，对于藤原凌来说的噩梦。

他梦见百合子叫他不要去爬天守阁花园里的樱花树；梦见雪乃偷偷地把把他不喜欢吃的蔬菜夹到自己碗里；梦见自己带着酒去找织部正冈；梦见每次过年，安达家总是会在他们家族的府邸开启盛大的宴会，藤原凌总是收到最多的红包；梦见长尾洋子时常会给自己唠家常；梦见荒泷千代和她的船员捞起了蒲公英酒，然后偷偷地喝了不少··...

每一次美好的梦境都会把藤原凌惊醒，随后他会冥想到天亮，然后拿起阎魔刀奔赴前线。

回到营帐里，藤原凌脱下了羽织，这一次他自己把羽织挂到衣架上，没有再随着自己的习惯伸手递出去，接住他衣服的人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他们不会再有联系了。

“藤原大人！”

万次郎冲进营帐，藤原凌正拿着茶具给自己泡茶，果然有泡成苦丁茶了，就像百合子说的，凌大人无论泡什么茶，都会泡成苦丁茶。

“你不会又要问我为什么不用力量铲平叛军的问题了吧？”

“不是！藤原大人，秀千代大人和仁王番在名椎滩上找打一个累死的忍者，是终末番的忍者，他带着这个！”

万次郎将手里的信封递给藤原凌，信封上写着绫兄长收，字迹潦草，看起来写信的人应该很慌乱，就连盖在信封上的山茶花家纹都盖反了。藤原凌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那是神里绫人写的信。

父亲病危！请兄长大人回来见父亲最后一面吧！

藤原凌震住了，病危？怎么可能，道玄师傅不是开出了有关他生父病情的药方了么··...怎么回事？！

“万次郎，你接下来有事么？”

“没有，大人。”

“那么你去告诉弦一郎，然后是亚由，集合所有军官，让他们做好明天出征的准备，如果明天开战时，我没有出现在前线上，就由弦一郎指挥。”

在万次郎的震惊中，藤原凌拿出阎魔刀，手握刀柄在自己身前用刀刃划出一个十字，随后他面前的空间撕裂，随后他走进面前的虚空，万次郎看着重新合并起来的空间，这也是藤原大人的力量么？！

【系统提示，因为使用远距离传送，使用者体内的元素力降到了临界点。】

系宝，你都更新了这么多次了，什么时候可以帮我实现传送门自由。前一分钟还在八酝岛的藤原凌，现在出现在鸣神岛的神里屋敷里，他撑着阎魔刀喘了口气，这段时间没有睡好，导致在传送时需要的精神力不够，差点就昏了过去，原来自己的压力最近有这么大么？

藤原凌靠着墙壁喘着气，他取出一瓶药剂，补充了自己精神力和元素力，随后找到神里家主的的卧室。

第109章

愿你前路无阻，儿子

神里家主的身体状况日渐愈下，在这一周里，他原本的银发变得斑白，身体变得消瘦，如今神里家主已经拟好了遗嘱，让神里绫人成为下一任家主，在绫人成年以前，由自己的夫人神里华代暂时管理家族。

明明是温暖的春季午后，神里家主却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走到院子里和妻子赏花，他太虚弱了，这些虚弱来自早衰的后遗症，以及背后中枪留下的内伤，正如那位道玄医师说的，这个伤就是一种生命的选择，看起来生命并不打算让他在走下去。

现在自己的头发已经斑白，这些白发有些像绫的白发，或许现在他们站在一起，可以被看做父子了吧。

绫，我的儿子，我在你出生的时候，未能保护你，我作为父亲，愧对于你，保护家族与保护子嗣我只能选一个··...

神里家主躺在床上，此刻的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生命的尽头这种感觉。

绫，你在前线还好吗？真想见见你啊。

吐出一口浊气，神里家主支起自己的身子，他还是想出去走走，还是像想去看看院子里樱花，美丽的樱花，每个稻妻人都想活得像樱花一样，时间虽短，但是却有美丽绽放的那一刻，神里家主不由得问过自己，他有过那绽放的时候么？

意识里浮现出自己为绫挡下那一枪的时候，是啊，他绽放过，虽只有一次，但也够了。

伸手想去抓床边的拐杖，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连抬手都很累的地步了，明明才到中年自己，却好似老朽的木头，拿一根拐杖都这么困难了么？

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撑空，神里家主的身体猛然下落，就要落到地板上，一个身影接住了他，将他放回床上，靠着床板。神里家主以为是诚一郎，直到他看见那宛如寒霜般的白发时，他愣住了。

“父亲......”

“绫......我是在做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