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却道故人心易变

清澈的池水，濯洗掉血迹与污渍。

夏漓闭着眼靠在池边，温暖的水流让她有一些放松，热腾腾的烟气萦绕裴回。

“只有三滴么......”

虽然闭着眼，但她心里却想着许多事。

第一个自然是明烬壶水咯，最后那会用言语不断刺激将死的吕府卫，一方面是存了不轻饶敌人的心思，但更重要的还是为了取水。

畏惧、尊敬、爱慕。

三种为夏漓所生的情绪，都会转化为明烬水。

而水，则转化为任意她所知的一切能量。这宝贝不知从哪里来，但无疑是她于这方危险世界站稳脚跟的依仗！

那吕府卫被她打碎拳骨的一瞬，有过一次畏惧情绪。

最后在听到她说‘没有下次了，阴魂魂灭永世不得超生’时，又生出过一次畏惧，这次情绪要比前次激烈，所以提供了两滴明烬水。

合在一起，便是三数！

其实吧......

这次收获应该是四滴水的，刘大被她打死前一刻，也贡献了一滴。但那滴水摇摇晃晃飞来时，却被明烬壶拒收了。

是的。

拒收！

夏漓当时都惊了一小下，在这之前她还不知这破壶竟然有性别歧视。

那刘大天灵盖上凝结出水，说明其已经对她产生了畏惧情绪，符合明烬壶运转的基本规则......否则，就该像刘二刘三一般，即使害怕了她也无法提供明烬水。

只因刘二刘三都是五品武者，跟夏漓同阶修为。

——意思就是说，明烬壶内或许隐藏着某种独立意识？

这意识她感知不到，无影又无形......

上次剩一小半未用完的壶水无故失踪，还有今日嫌弃刘大是男人，不要对方提供的明烬水......这种种迹象表明，壶内是存在其他意识的。

而且。

对方对明烬壶的控制权限，似乎比她这个壶主还高一点点？

——是错觉吗？是我猜错了么。

夏漓心中疑惑。

她想到夏业曾经从遗迹带回来的一本书，其中有几页介绍了一种名为【法器】的东西，其种类用法可谓千奇百怪。

似乎与这方世界的武道体系格格不入！

这让少女当时就有了很多其他方面的猜想，但直到如今都未闻法器之名，所以依旧无甚定论......

“算啦，不想那么多。”

由于已知的信息太少，她也只能一通胡猜乱想。

就目前而言，即便明烬壶内存在着什么未知意识。从对方只拿走她用剩下后的小半水这一行为......就可以推断，暂时对她是没有恶意的。

至于往后？

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咯，担忧太多也是操空心。

——三滴的话，应该能让我突破两个品阶吧。

之前从六品晋升五品，一滴水都还剩了不少。想来五品升到四品最多用完一滴，接下来两滴水突破到三品......

估摸着没什么悬念。

想到吕府卫成为阴魂一百多年了，也才三品修为。转眼间她也就要到那一步，怎么想都有点小开心。

不过。

吕蔓设宴蔚兰居，一众阴将还等着她呢，这时候她可没法静下心来慢慢突破。只能按捺住心头的期待，回头再找个清静时间处理。

差不多洗白白，夏漓便出了浴。

除头发以外都擦干后，又穿好内服中衣才唤来侍女们进屋为她处理接下来的装扮。一通收拾花了小半个时辰......不过这时间是算在内的，整理规整后便上了出府的马车。

中途那些侍女，包括传信的那人其实都在暗暗吃惊。

夏漓装作没看见，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自顾自前往蔚兰居。心底却冷眼以对，暗中记下了这群人的模样。

哒哒、哒哒有节奏的马蹄声，混杂在车轱辘转动，轮子碾过地面的声音里。一时间，显得车厢内格外安静......

此刻车内只有少女一人，她着盛妆，合手端坐。

这样的情态，不禁让她回忆起嫁入宁府那日的光景，也是如此坐在车内去参加一场为自己举行的盛宴。

只不过那时候车内还有几名信得过的侍女，如今却是孑然一身，四周危机潜伏......

“其实，这次危机能从容化解还得了颇多好处，我应该感谢师师啊。”

师师，是夏漓穿越前的青梅竹马兼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