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蔓胜了的话，向伊又在哪儿，总不会不第一时间来寻笙笙吧，毕竟两人都约好了要去魏冬儿那里借心法一阅。

此外。

吕蔓胜出意味着苏真，不是逃，就是亡。

那怎么会有一个鬼面武者挡在街头，还被她一拳就打死了，全程没有移动过半步，若非气息强盛，笙笙都要怀疑这是个假人或木桩。

“哪有偷偷。”

心中虽有无数疑惑，但吕蔓还是要应付的嘛。

“......蔓蔓你忘了？不是说好先行一步，在军营等你吗。”

笙笙张口就来。

同时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眼睛，这是她惯用的手段，目光坦然显得特别真诚。不熟知她脾性的人，都不会怀疑其所言。

“是这样吗？”

“那当然。”

“阿姐，蔓蔓就知道你不会偷偷跟别人跑掉。阿姐真好......”

这样说着。

吕蔓一把挽住夏漓的胳膊，头也靠了过来，在她肩上蹭啊蹭。

她嘴角翘起，露出甜丝丝的微笑。眼睛半眯着，仿佛冬日暖阳下的猫，在地上打了个滚又回头舔起暖烘烘的毛发，满是惬意。

但夏漓却没半点享受。

她眉头深深颦起......

因为靠得实在太近，她注意到吕蔓下眼睑周围泛着很深的两团乌青，面色也比之前苍白无数倍，以至于嘴唇被衬得艳红，好似抹了一层血。

“你是我妹妹嘛，阿姐不对你好对谁好？”

笙笙心中疑窦丛生。

但吕蔓实力远胜过她，没必要的情况下她不会乱来。

而且对方再古怪也与她无关，笙笙嘴上说着好话，心里想着怎么将其骗走，免得耽搁了出城之事。

岂料这话头一起，吕蔓突然惊呼出声。

本来惬意的表情也消失了，不敢再靠在笙笙肩头，一脸怯怯地望来。

“阿姐，对不起......我以为阿姐不要我了，跟着那群人偷偷离城，所以.....”

“所以？”

“......所以就把他们全杀了。”

“你说什么！”

笙笙大惊，立刻回望。

满目的嫣红映入眼帘，之前她让齐茗与众武者等待的地方早已血流成河，血水顺着地势在一处往低洼汇聚，仿佛浓稠的血池。

此刻街上竟已见不到半个人影，除了那些散乱的尸体。

空旷冷清的街道，只有淅沥沥雨水打在房屋青瓦上的响动，以及吕蔓弱弱的声音。

夏漓刚刚的喝问声有些大，她可能被吓到了......

竟不敢再挽手臂。

“对不起阿姐，对不起......”

吕蔓跪倒在地，直直跪在少女身前。

她捏着耳朵低垂着头，嘴里连连讨饶认错。

“阿姐！蔓蔓不是故意的。”

“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们太讨厌了，竟然想偷偷带走阿姐。蔓蔓下次一定会先问清楚的，阿姐你就原谅我吧。”

“......你！”

尽管此刻的吕蔓像个犯了错的小女孩一般无助而惶恐，连声祈求着笙笙的原谅。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见，恐怕要心生怜惜，毕竟吕蔓也有一副美丽皮囊。

但是。

笙笙只觉背心阵阵发寒，没有半分同情......

她想要怒斥对方。

却突然意识到这吕蔓已经疯了，如果不顺着对方意思来。一旦激发她心底的狂躁与逆反情绪，恐怕她这个‘阿姐’的话就不好使了。

曾经被绑架拘禁的阴影浮上心头......

笙笙睫毛轻颤，升起一种久违的慌张。

“你......你先起来，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阿姐又怎会怪你？”

关键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