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长得好看的人用计，才配称作智慧。

长得不好看的，就叫卑鄙狡猾！

成为邪血阴魂后，宁熏终于释放出了自己内心的黑暗面，她时常回忆生前种种，对那些流年过往又增添了几分感悟......

原来。

——小时候的我，就特别喜欢追寻美丽之物。

喜欢姐姐宁筠，最听她的话了。

并非因为妹妹就该遵从姐姐的吩咐，这样前人定下的礼仪规矩......而是因为姐姐宁筠就生得国色天香，所以她最喜欢听自己漂亮姐姐的话了。

但十岁那年，当宁熏见到了更美丽的夏漓。

至此。

对宁筠也只剩下姐妹间情谊，因为一直受宁筠影响的缘故，宁熏表现在外的形象包括她亲爹宁泽，都认为这是一个特别遵守仪轨的孩子。

近乎于古板的程度......

那会的宁熏还没有能力认清本我，也以为自己就是如此。

但，如今。

她却是非常清楚，由始至终......最遵守礼仪规矩的人，只有宁筠宁幽竹！

那是个恪守仪轨，古板到夸张的人。

也不知对方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讲究，整个涂山国甚至是古籍中记载的前朝翠冷王朝，都不兴那些。

最多只有普通程度的礼法。

而宁筠十二岁以前还好，正是这种普通的程度，符合宁家大千金的身份。

可对方十二岁以后，也不知从哪里学到了许多奇怪的仪轨，甚至有些听都没听说过的，比古礼都要繁复的礼节竟然被她轻松做了出来。

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寻常......

生前还不觉得有异。

死了以后，宁熏回忆起那时种种，突然觉得十二岁以后的宁筠非常陌生，犹如凭空换了个人一般......但她不会认错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至少身体是！

“对对对，我平庸。我下剑、我自甘堕落。”

宁熏这样诋毁笙笙，笙笙半点反驳都没有。

连连点头，拼着口齿不清也要强行开口，将这些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因为她已经强烈地意识到对方的情绪正在失控，犹如洒满汽油的地板上，有一根小小的火柴在半空中旋转坠落。

“你似乎还很骄傲，引以为荣么？”

——我没有啊！

——不是你说了我就认下吗，还不是怕你彻底失去理智发狂。

笙笙冤得差点吐出一口血。

她是清楚邪血异种有个与其他异种都不同的地方，就是对方因为临死前的怨恨......体内会无限堆叠怨气引发的恶念。

短则三两周，长则月余。

那些恶念就会堆满！

有个词这么说的，恶贯满盈......

差不多就有点这么个意思，身体就仿佛一根绳子，邪血阴魂心底的恶念早已穿满这根绳子，即将彻底失去理智而狂化。

这种狂化与战斗时有意的狂化不同。

这是不受控制的，没有丝毫理智的，要等其心底的暴虐与恶念发泄完毕，才肯罢休......如果这期间刚好有谁倒霉装上了。

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呢。

——呜呜呜。

很明显，此刻的笙笙就是那个自求多福的人。

“我......我真的没有引以，引以为傲......”

被巨大的力量卡住下颌与喉骨。

令笙笙更加明白自己与宗师巅峰的差距，不要说现在的她气力将竭，即使完好无损的状态也万万不是宁熏的敌手。

她非常清楚。

小姨子是邪血异种，即便同样是宗师巅峰，在绝对战力上也不是人性异种可以抗衡的......所以陈紫才会被她直接干掉。

笙笙自问连陈紫都敌不过。

又怎会是黑化了的小姨子的对手！

她只能拖，拖到赤蝉醒来，才有真正的一线生机。

此刻。

笙笙含泪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