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常曦伏法，并且极度配合。

这让大洲献对她所蕴藏邪恶的清除，增添了一份信心。

说是静坐四千九百年，但与镇压已无实质上的区别。期间大洲献也会定时观测，四千九百年只是初定时辰，若到了时候其恶依旧无法消陨她会让对方永远待在十圣树下。

在那里，天地间任何邪恶都无法滋生！

“往十圣树走一趟，须得百年光阴。此行匆忙，朝中琐事当与帝后交代。你......？”

“我，我在这边等着便好！”

常曦听出青帝潜台词‘你是跟我一起过去还是原地等着’，她无颜面见姑煠娘娘，毕竟在古阵中那样凶狠残暴的伤害过对方。

不过话是这样说没错。

但即使此时万般愧疚悔恨一刻，只要想到之前种种她也神魂荡漾，藏在袍袖内的双拳拼命握住，直到指甲刺痛掌心方能克制自我情绪。

——姑煠娘娘，能与你相逢。

——曦......三生有幸！

糟糕的情绪虽然收敛住了，但即使是最正常的心情也是如此思量着。

有一些庆幸，又有一些甜蜜。

但最后。

终究化为一声不舍与长长叹息。

好在她就快受罚四千九百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常曦希望自己可以忘掉姑煠娘娘，重新回到之前的逍遥自在。

大道无形天地小，

生灭无常日月老。

今朝烦扰今朝散，

逍遥与道自逍遥。

默念了一段箴言，常曦道心蓦然清明，瞬间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已经不为那姑煠娘娘牵挂心念，动荡神魂......

——她斩情忘爱得全真啦！哈哈哈哈。

当然。

如果她敢睁开眼走到嫦姑煠面前，盯着对方那张脸再这样想的话，或许还真有那么一丢丢实现的希望。

......

“琉琉......”

将失魂落魄完全感应不到周围状况的昆仑娥扶到一块石上安坐好后，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嫦姑煠对眼前之人软语相求。

“可否饶过师姐这一次。”

尽管心性截然不同，但有些习惯还是跟笙笙一模一样。

无事相求时，嫦姑煠都是唤大洲献帝尊或帝君，最多也就琉盏......只有献殷勤的时候，才会用如此亲切的称呼。

不过大洲献非常受用，几乎是必中招的。

百试百灵！

这一回，同样不例外。

其实......

就算嫦姑煠不求，她也不会将昆仑娥怎么样。因为她对昆仑娥始终怀有巨大的愧疚，这源于广寒宫从古至今的惯例。

同一代里，师姐与师妹为道友，也为道侣。

说什么大洲献带走嫦姑煠时不知二女早生情愫，那其实是说给外面人听的，免得引起种种闲言碎语，落了帝尊威严与仁厚之名。

事实上。

大洲献的妹妹就是广寒宫主，她能不清楚这历代暗规？

所以，当年是明知故抢。

不过最大的愧疚还是来自于大洲献自己的道心！

若大洲献修的是霸者之道，即使抢了嫦姑煠，拆散人家青梅竹马师姐妹她也不会有任何惭愧......可她修的是无为之道，崇尚道法自然。

这一来。

抢走嫦姑煠，可以说是遵循道法自然，也可以说是违背了大道无为、不生执著的核心理念。

因此，大洲献不算完全违逆道心，未遭受反噬。

但她也很清楚自己内心深处对嫦姑煠是有着不浅执念的，其实早已违背了无为法理。某种意义上而言，她是靠弥补昆仑娥这种手段，来补全自己的无为心境。

是故。

大洲献与昆仑娥之间，谁利用了谁，难以说个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