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波尔骑士秋毫无犯,杜鹃奋力赶走了山贼,自己躲在家里,就看到唐恩忽然发疯在杀自己人。
接着又是从几个教室中挑选而出的魔法师,呈上书面报告,就说没有发现绞刑架,财物也在各自房中分文未动。
嗡......
议论声一下子大了起来,魔法师们交头接耳,有的信了说辞,但大多都不信,这杜鹃做的一手好伪证,否则那个罗兰.海因贝尔有什么理由去杀戮杜鹃骑士?
可讨论归讨论,就是没人仗义执言,既然是看乐子,当然得一波三折啦。
‘好在见习学徒没资格旁听,否则托普斯那个笨蛋一定会跳出来。’唐恩冷冷地看着周围,悄然摸了摸戒指。
“安静,安静!”雷昂又敲了敲木槌,对唐恩说道:“现在你有什么话讲?”
唐恩就站在那,刚才并没有疯狂的叫嚣他们说谎,反倒这种安静衬托出悲愤之情,明明做了件好事,却要被利益勾结的各方颠倒黑白。
悲愤、无力还夹杂着一丝惊慌,所有的情绪惟妙惟肖,引得看乐子的魔法师也安静下来。
“我无话可说,只想问一句——”唐恩抬起手,指向高台,又指向周围的人。
“你们,还有你们,天生就是魔法师吗?”
声音不大,但无人可以回答,魔法师需要资质,而除了半神之外,资质是随机产生,有人来自王城罗德尔,有的来自盖利德的小镇,有的干脆是从村落中走出来的。
“我们并非天生,但立下坚贫誓言,踏入知识殿堂后,一切就已经分割。”奥利提斯眼见不好,直接开口。
“没错,我们获得了力量和知识,早已凌驾于普通人之上。但纵然如此,我们依旧是‘人’,那些提供税赋和食物的平民也是人,不是没脑子的傀儡。”唐恩轻轻锤了锤胸膛,声音越来越大:
“我们能避开战乱,安安稳稳的在学院里享受奢华生活,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莫非是奥尼威利斯教室的‘循环食物理论’有了突破?”
“不,是来自于这些人的供养,即便是一场交易,难道学院就不该提供基本的安全保证,就一边吃着别人送上的东西,一边让人如牲口般屠杀,最后没人了,咱们自己去湖里抓螃蟹吗?”
奥利提斯一愣,想不到这个学徒的论点如此刁钻,没扯什么大义,而是把切身利益讲给所有魔法师听。
对啊,好菜好肉又不是魔法变出来的,为何学院每次封闭大门都要受到阻力,吃惯了山羊肉谁特么愿意啃库存面包。
听到交头接耳的声音大了起来,他抢过雷昂手里的木槌,咚咚敲击着。
“你说的这些没人在乎!”
“不,我在乎。”唐恩指了指自己,又指向外面,“他们也在乎!”
教授们正莫名其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开始还听不太清楚,渐渐清晰可闻。
“罗兰先生无罪!”
“请学院的老爷们释放他!”
一众魔法师都下意识的看向身后,透过学院大门,他们看到一股黑压压的人潮正顺着桥面而来,踏上他们一生都不该涉足的禁区。
由于大部分杜鹃士兵都去防备女武神了,剩下的那几个根本抵挡不住,正慌忙后退。
这是......
奥利提斯的木槌僵在半空,猛地看向唐恩,后者脸上写满了错愕和惊喜,不像幕后黑手的样子。
这个结果让教授更加无法理解,为知识服务就是对这些‘智能傀儡’最好的赐福,他们应当任劳任怨,他们应当贡献一切,怎敢用他们肮脏、愚蠢的鞋子踏上学院净土,难道——
就凭他们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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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还不跟为师快跑?
正午过后,天朗气清,以安静闻名的雷亚卢卡利亚学院今天却无比嘈杂,连带着渡口的杜鹃士兵也回头看来,可他们一动也不敢动,因为更加精锐和凶悍的尊腐骑士们正在船上眺望。
在交界地这种高魔世界中,普通人近乎等于空气,可偏偏他们闹起来的动静才引人瞩目。
苦力、行商、普通镇民把大桥挤得满满当当,他们地位卑劣、穿着破烂,可声音却整齐划一。
“罗兰先生无罪,请学院老爷们将他释放!”
在他们面前是刀枪在手的杜鹃士兵,可惜人数太少,没有骑士压阵,更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只能慢慢后退,而墙上的魔法师们也面面相觑,不断看向门后高台。
面罩之下,奥利提斯的脸上满是不解,冲动让他想下令把这些敢闹事的‘智能傀儡’全部轰杀,可理智又在告诫他最好别这样。
造成的混乱不说,更会把借口送到女武神的嘴边,要知道她和月之公主可是同父异母的姐妹,那立场值得玩味。
“你们说怎么做。”他侧过头去,除了塞尔维斯之外的魔法教授都无奈的看着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没见‘智能傀儡’们闹事啊。
肯定不能动手的,他们只要还戴着拉达冈赐下的面罩,就没想过与黄金树翻脸,毕竟利耶尼亚也是黄金王朝治下的一个行省,只是法环破碎,没人来搭理而已。
可若是不动手,杜鹃军团那边怎么交代,学院的脸面又放到哪里去?
奥利提斯恨恨的看了眼唐恩,后者一脸茫然,让人看着就来气,他费尽心思想把他保护在学院里,这学徒倒好,不停的作死,真以为没了学院庇护会有好果子吃?
“驱逐吧,他已经不适合呆在学院了。”教授疲惫的摆了摆手,他累了,这个罗兰赶紧滚蛋吧。
唐恩的耳朵动了动,悄然露出个笑容来,所谓贼不走空,哪怕要润,也得带些东西走。
‘对,驱逐我,正好借这声望,彻底点燃利耶尼亚!’
几个教授没看到这微表情,各自对视一眼,以其智商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宣判无罪就是打学院和杜鹃军团的脸,双方会产生不可弥补的裂痕;如果有罪,这烂摊子又该怎么收拾,万一玛莲妮亚派人来调查,是让那些尊腐骑士进来,还是挡在门外?
“我同意。”
“只能这样了。”
“没错,这点破事浪费太多时间了。”
奥利提斯挨个看去,直到末尾才停下目光,因为塞尔维斯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塞尔维斯,你的意见呢?”
傀儡师根本不在乎面前闹剧,他脑子飞速转动,还抬头看了眼天色。
已经过了正午了,那个女人果真没当回事吗?
瑟濂根本就没出现在会场,仿佛已经告诉了他决定,面具下的嘴角上翘,露出个残忍的笑容。
那就别怪我拖你下水了,反正只要留下一条命,你也是我的东西。
“他不能被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