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笑容刚刚浮现，拉塔恩便重重放下了酒杯，‘砰’的一声让他肌肉绷紧。
当然没有什么刀斧手冲出来，碎星将军只是摸着下巴，调侃道：“没想到你这种勇士，反而是和平主义者。”
“呃，我只是想避免无意义的战斗。”
“说得好，战争只会带来伤痛，沉迷于杀戮中的人可称不上英雄。”拉塔恩并不像一个狂战士，但很快话锋一转：
“但米凯拉我会送上，这场战争也必须要打。”
刚刚还在狂喜的唐恩一愣，满心不解道：“为什么？这场战争风险极大，难道您有把握碾压玛莲妮亚？”
“不是，她可是个天才，想要解除封印，我阻止不了。”
“那你信不过她？”
“有那么一点，把希望寄托在竞争对手身上实在愚蠢的不像话。”
“有一点？那为什么？”
望着疑惑的唐恩，碎星将军站起身来，语气沧桑：“于公而言，我作为黄金诸侯，已经深知不可以再拖下去了，黄金树迫切需要一个王，让原本的秩序归来。”
法环破碎，交界地每一分钟都在变得更糟糕。
“不，这场战争可能会加剧现在的糟糕情况。”唐恩进言道。
“未来的事谁知道呢？”拉塔恩挥手打断，攥成拳头，“玛莲妮亚有她的追求，我有我的责任，作为战士，我无论如何也不会退让。”
唐恩张了张嘴，苦笑着说道：“您可真够顽固。”
他心说把CG放给拉塔恩看，这人也不会回头的，只会逐帧研究做的更好。
碎星将军能够理解女武神的述求，但他不会把希望寄托于圣树军的退让之上，能登上王位的不是巧言辞令，唯有累累尸骨。
“于私而言，我和玛莲妮亚都说了不算，唐恩小弟，你该不会认为半神就至高无上吧。”
唐恩瞳孔一缩，忽然想起了一个让无数环学家挠破头的问题来。
“谁人能深入圣树将米凯拉带走？我做不到，蒙葛特也不行，刚才你说过，有人希望我和玛莲妮亚分个胜负——”拉塔恩语气直爽，从不做谜语人，深邃的盯着唐恩。
“你觉得这种人会是那些虫子和起源魔法师吗？我与玛莲妮亚或许能够互信，但这份信任在更高位的存在眼里毫无价值，依旧让法环无法被必然修复，而决出一位王者，即便伴随着风险，成功率也要更高一些。”
唐恩没说话，他盯着眼前，就如那晚一般看到了一位无形的棋手。
祂面无表情，毫无情绪，只是在机械性的落子，仿佛在不停重复：
不惜一切代价修复艾尔登法环，让黄金律永存，为了这个目标，任何风险都可以冒。
即便大地被污染，数十万人变成怪物，高高在上的半神沦为祭品，这也只是一次失败的尝试罢了。
只要能完成目标，浩劫可以来无数次，任何存在都可以被牺牲。
这才是极致的理性，将风险与机遇进行冷酷的计算，最后得出合理结果，至于失败的风险由谁来承担？
神，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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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想学重力魔法！
拉塔恩开诚布公，没有将旁人嘴里的‘禁忌’当回事，这同样是一种极端自信的表现。
他不屑于讲谜语，更不在乎唐恩能猜出什么，在这个交界地，没有与之匹配的力量，即便成为先知也没有用处。
“看来你已经懂了，有的意志不是人力可以扭曲，还是想一想怎么在决战当中做好准备吧。”
唐恩没接这话，目光清冷的反问：“所以您甘心吗？”
他知道菈妮就不甘心，所以她参与了黑刀之夜，就是要与无上意志作对。
“不存在甘不甘心，我忠诚于自己的身份，也不需要谁来逼迫。”拉塔恩张开双手，语气豪迈，“作为战士和诸侯，首先要完成自己的义务，这才是王者与英雄！”
也对，拉塔恩又不是什么草莽出身，讲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太过可笑了，他本身就是黄金诸侯，是律法的守护者，数十万盖利德人的将军。
所谓高处不胜寒，背负了太多东西之后，抛下这些去寻找虚无缥缈的自由，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
但他也不是什么提线木偶，分明有着自己的意志，否则唐恩说这句话的时候，脑袋就可以搬家。
“每个人的路不同，所要担负的使命也不一样，你能够理解吗？”
“能，您的追求要建立在义务之上。”唐恩点点头，绝了用嘴炮的心思，这等人物意志坚如钢铁，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
执着也好，顽固也罢，拉塔恩是不会退让的，这或许是无上意志的压力，或许是对交界地未来的担忧，也或许是作为‘王’的价值观。
“既然您决定要迎战，那我就想办法将风险减弱到最小。”
“那是你的事，需要帮忙就找奥加吧。”拉塔恩摆摆手，好像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就你我而言，还有笔帐要算。”
“啊？什么帐？”
“又忘了我说过的话，我拉塔恩有功必赏，之前瑟利亚的事情你帮了大忙，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居然还记得吗？
唐恩想了想，与拉塔恩深入交流之后，他知道这位将军不喜欢绕圈子，便沉吟片刻。
“我想学习重力魔法。”
这要求出乎拉塔恩预料，一般而言，勇士都会要武器或者卢恩，或干脆询问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极少有人讨教魔法的。
重力魔法在交界地很稀有，也很珍贵，可拉塔恩说出去的话就绝不会收回。
“想好了？重力魔法可是很难学的，我建议你要战灰，那样立刻就能上手。”
“那太简单了，也不是我的力量。”
“哈哈哈，有勇气，唯有将知识掌握在手中才算安稳么？”拉塔恩快意的盯着剑士，一拍大腿，“好，我准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笔记本来，在他手里比手掌大不了多少，但对普通人而言却是一本厚重的大书。
稍微思考了片刻，伸手撕下了几页：“这是我的一些心得，先拿着用吧，多出来难度很大，我怕你自己把自己砸死，将这些学会了再来找我。”
给书不给全，可唐恩也不能要求太多，毕竟拉塔恩也不知道自己身边有两个顶尖的魔法师，已经将他当做一等一的天才对待了。
唐恩双手接过，看了眼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图表和文字，郑重的收入口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