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瑞克,圆桌厅堂,鲜血王朝,还有什么势力想参与到这场盛宴中?
唐恩扶着刀,这个打扮他认识,领头那人腰间别了一团鲜艳的手捧花,以这奇特武器就能反推出他们身份——
血指中的精锐部队。
他并不意外,毕竟几天前才替维克宰了一个强大的血指,鲜血王朝派人来调查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他没有想到,在战争爆发之后居然也敢跳出来搞事。
不对,正因为现在宁姆格福混乱,才可以肆意妄为吗?
“一心阁下,你认识他们?”迪亚罗斯显然发现了情况不对,见那个带着白色笑脸面具的褪色者看来,他有种被蛇蝎盯住的紧张感。
“以前有些缘分。”唐恩对白面具行了个颔首礼,低声道:“收拾细软,在天黑之前带着勒莉娅跑路吧,记住,不要到处乱跑,躲藏在雾林中就行,保护好身边的人。”
咕噜。
迪亚罗斯咽了口唾沫,他发现这五个奇怪的褪色者到来之后,唐恩就显得特别谨慎。
他仔细观察那个白面具,发现后者出手阔绰,与褪色者们闲聊,不管有没有用,都会送上卢恩作为回报。
这不至于吧,而且离开小黄金树被葛瑞克军逮到怎么办?
他想说再观察一阵子,正好对上唐恩凝重的眼神,迟疑数秒,咬牙转身。
“勒莉娅,咱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
“怎么了少爷,现在离开岂不是很危险?”少女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有些不太理解。
“这是一心阁下的建议。”
“您这么信他?”
迪亚罗斯看了眼那个沉默的背影,重重点头:“嗯,我信。”
且不提主仆二人慌忙收拾细软,白面具等人的加入并未引起什么话题,笃定这里极为安全的褪色者们依旧晒着太阳,等待浩劫过去。
唐恩也回到了躺椅,恢复慵懒之色,直到空灵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不联合褪色者干掉这几个血指吗?”
“没用的,人只要认定了安全,就不会节外生枝,而且血指的出现对我有利。”
唐恩的语气很冷漠,梅琳娜也并非圣母,她知道唐恩在这呆了整整一天也没有动手的原因。
即便确定了小黄金树化身,目击者过多终究是件麻烦事,有人把他们赶走再好不过。
“我本想着等葛瑞克前锋逼近,到时候放把火,吓走这些褪色者的,现在血指愿意帮忙,我也不反对。”
“你想杀了他们?”
“错了,我想和他们做朋友,以后好打交道,那个鲜血王朝,迟早也会去的。”唐恩一手端着红茶,一手撑着头,恰如一个旁观者。
梅琳娜有些糊涂了,心想你前不久才杀了鲜血王朝的部属,怎么可能做朋友,而且你去鲜血王朝做什么。
在某些问题上少女不够敏感,而唐恩也没时间解释。
“一心阁下,我们这就离开。”迪亚罗斯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看到悠闲自在的唐恩欲言又止。
“去吧,向北走,然后藏起来,以后也不要再出来冒险了。”
“就这么藏一辈子??”
“没那么久,等你有觉悟保护好身边的人,一切就有了期盼。”
我直接等结果是吧,这算哪门子褪色者。
迪亚罗斯苦笑,可他已经付过钱让此人保自己平安,不听话岂不是被白嫖一次,若无事发生,大不了明天再回来。
心情纠结的青年带着女仆离开,唐恩根本没把这插曲放在眼中,若非迪亚罗斯付了钱,本着契约精神加以提醒,他不会把精力浪费在别人身上。
“那么我也开始吧。”唐恩提起了地上的布包,头也不回的走向小黄金树。
“等等,你准备在这些敌人的面前做事?”
“敌人?不,之前因为维克我与血指是敌人,但现在对付小黄金树,我们是朋友。”
身份转变就是如此灵活,灵活到梅琳娜无法适应,她只是看着夜幕将临,唐恩走到小黄金树正面,在无人注意中放置火焰壶。
来了好些天,他已经确定小黄金树化身的位置,正是面前这个凹陷处,平日里褪色者都在此处得到恩惠,只不过现在是夜里,这个被围起来的区域没有半个人影。
梅琳娜则现出身形,有些好奇的在旁边观察。
“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帮我埋地雷?”唐恩甩了几个霜冻壶给梅琳娜,少女愣了片刻抱着壶不知道该怎么做。
笨蛋。
唐恩翻了个白眼,甩过去一个铲子:“用这个挖,记得别太深。”
“啊?哦,好吧。”梅琳娜呆呆的蹲了下去,拿起铲子慢慢挖坑,或许已经忘了这场交易最初的条件:
代替指头女巫的能力,送以灵马,随行去黄金树脚下。
现在指头女巫没当上,倒成了个十足苦力,又是挖坑,又是跑腿,有时候还要去侦查。
就在梅琳娜哼哧哼哧挖坑的时候,唐恩却停了下了手里的工作,实际上,他并不太害怕小黄金树化身这种没脑子的怪物。
且不提现在时间尚早,化身与阿褪那个时候有差距,关键是这种被动反击的怪物可以做好充分准备,但凡有点警惕心,也不至于让唐恩在自己脚面前挖陷阱。
唐恩看了眼还在努力挖坑的梅琳娜,心想这真是个老实孩子,忽然开口: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
“可是还有一个罐子没有埋。”少女依旧是那副平静而认真的表情。
“那待会儿帮我扔出去吧,血指们也差不多该开始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束火苗就从散乱的营地里升腾起来,又过了几个呼吸,越来越多的火焰燃起,原本宁静的营地瞬间喧嚣起来。
无数摆烂型褪色者从帐篷里伸出了头,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被鲜血凝结的刀刃斩破身体,然后在烈焰燃烧的时候,传来了凄厉的尖叫:
“不好了,葛瑞克军来杀人了!”
什么?在小黄金树下也敢动手??
褪色者们惊愕万分,怎么连劝降和谈判环节都省去了,但烈焰和惨叫刺激着神经,本就互不所属的褪色者谁敢去问,当恐惧传染过来,脑子里唯有一个念头:
逃!
一场营啸就在唐恩面前展开,本就是一群没勇气战斗的懦夫,在最后的安全感被剥夺之后只剩下求生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