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黑刀之夜制造了两个死者,一个是精神死亡的葛德文,一个是肉体死亡的菈妮,他们各自有一半的死亡百足环。
他倒不怕这几个人真正搞出什么名堂来,即便得到了葛德文那半个也是不够的,菈妮那半个可还在神授塔上,拼合了也没用,那得让一个人坐上艾尔登王位。
‘这几人算不上强,但死眠少女我还有用。’
唐恩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既要用这几个人转移视线,也不能让他们真正挂掉,说不定还能引得双指思想迪化,把一些上古遗民拖下水。
“那么,跟我来吧。”
他直接跨上了灵马,自己还要去盖利德,可没有闲心带着几个死亡觐见者到处乱跑,还是找个地方寄存比较好。
菲雅一愣,没想到这个男人忽然就好说话了,这时两个护卫也围了过来。
“他不可信,多半想出卖咱们。”身穿华丽盔甲的青年压低声音,这几天没少说坏话。
“出卖咱们,这也太麻烦了吧,要杀要剐何必绕这么大圈子?”圆滚滚的莱茵尼尔摊开双手,竟让同伴无言以对。
对方多么厉害他们已经见识过了,三个人一起上也打不过人家。
“他的目的我无从得知。”菲雅轻轻吸了口气,恢复了冷静和理智,“但咱们像老鼠一样在交界地到处逃窜,只是浪费时间,或许真的有强者只是为了兴趣而行动。”
“喂,你们到底走不走。”唐恩在前面吼道,这点破事在他旅途中只是顺手而为罢了,能不能成功根本无所谓。
被这么一吼,菲雅咬咬牙赶紧跟上,她也不信任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强大褪色者,可不知为何,她隐约能感到对方身上亲近的气息,一种比死诞者更为纯粹的死亡。
唐恩倒没想那么多,他拉住缰绳,在脑袋里规划路线。
如果没记错的话,希芙拉河入井口就在雾林森林那边,正好也是向东南而行,也算不得绕路。
再加上这菲雅很特殊,她身上浓郁的死亡气息确实不会制造死诞者,却能引来其他东西。
死亡之力吗?
唐恩望向无垠的天空,正午正是光芒最璀璨的时候,听到车轮声响,见到一辆不大的白篷马车驶来,驾车的正是那个安文,正如交界地寻常人家出游的标准配置。
死亡狩猎者,死亡进谏者,死亡吞噬者,围绕一种力量就能划分出三个立场不同的势力,而后面两个怎么看都有些相似。
本着贼不走空原则的唐恩一拉缰绳,骑着托蕾忒蹿了出去。
顺路布个局算了,说不定还有什么其他收获。
ps:这天气真的热炸了,电费飙升,怎么回事啊,今年。
第二百五十二章 这个机会,不容错过
波涛之声被甩在身后,经过巨大而雄伟的圣人桥,唐恩还见到了曾经布兰德家的城堡。
托某人的福,这里早就易主了,被赠送给了某一位圆桌褪色者,后者显然还不懂什么叫收过路费,便将桥梁上的关卡一起撤销。
事实证明现在的褪色者们干的不差,旧有统治阶级被连根拔起之后,宁姆格福的民众正野蛮生长着,加之卡利亚消灭了杜鹃,反而比十年前更加繁荣。
习惯遍地荒芜的唐恩一路上都有些看傻了,忽然觉得‘无为而治’并非吹牛皮。
过了圣人桥就到岔路口,向北经由水唤村去往盖利德,向南则通向啜泣半岛,唐恩便稍稍绕路往南而去,顺便故地重游。
当初的驿站街已经变成了小镇,这里本来就是南北交通要道,只不过以前靠近褪色者的大本营雾林镇而繁荣起来,现在褪色者已经成大爷了,自然也不必守着被葛瑞克军烧毁的林中小镇。
他们于是把营地搬到条件更好、也更便利的驿站街来,由于战后乱兵作祟,普通民众也向这边集中,一方面商业繁荣,一方面有褪色者保护也不怕乱兵洗劫。
“真是大变样了。”唐恩骑在马上,这才几个月功夫,原本粗糙的集市就被建设的有模有样。
成排的木屋,酒馆,市场,畜栏一个不缺,就连道路旁边的土地也被开垦出来。
从罗德尔来的商队送来雪山烈酒,来自啜泣半岛的渔夫则带来了大海的馈赠,与这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对比,远处那颗黯淡的小黄金树怎么都不协调。
唐恩并没有把它放在眼中,如此倾颓时代还能看到这番景象已经很不错了。
“小姐,咱们到了。”
马车停在镇口,一身黑纱的菲雅探出头来,顿时吸引了不少褪色者目光,然后莱茵尼尔横踏一步,将这些目光给隔开。
唐恩无奈的看了过来,吐槽道:“我说,你们这么显然的装扮,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们每个人的辨识度也太高了,想当初自己旅行的时候,恨不得浑身藏在黑袍当中,连眼睛都不肯露。
“请放心,没人知道我们的特征。”
嚯,一个活口都不留吗?还挺心狠的。
唐恩笑了笑,实际上暴露了也无所谓,他扛着死眠少女跑路就是,另外两人对他而言只有附带价值。
“无首阁下,您说的地方该不会是这里吧。”菲雅看了眼四周,驿站镇只是个新兴的城镇,不像有什么秘密的样子。
“当然不是,顺带路过,我来确认些东西而已,你们也顺路弄些补给吧,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看不到这种繁华景象。”
唐恩跳下马,不太搭理死亡三人组,他怕菈妮误会,也懒得套近乎。
三人对视一眼,都颇有些无奈,这无首一点都不想拉近关系,以后好利用的样子,越是冷漠,就越让人不安。
菲雅想了片刻,直接跳下马车:“安文,你守在这,莱茵尼尔,去采购一些物资。”
“好的,小姐。”
两人当然无话可说,就看菲雅赤足追了上去,很快消失在人群当中。
驿站镇中鱼龙混杂,根本分不清谁是褪色者谁是普通人,偶尔还有混种或壶人。唐恩找了个餐厅坐下,正对面就是瑟濂当初躲藏的仓库。
几个月之后,仓库已经被拆掉了,原址正在修建新的建筑,看起来像是小城堡或是庄园。
他当然不是跑来看人搭房子的,当年他给亚历山大留的信很长,里面其中一件事就是驿站街的位置,相当于把这里当成了一个碰头点。
因为瑟濂并没有去卡利亚,所以他也不知道亚历山大到底有没有来,不过这个壶人如果没睡着的话,宁姆格福的动静应该已经传到了他耳中。
原本的碰头点出了变故,就算不来,也会留下些什么东西。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轻盈的声音传来,一身黑纱的菲雅伫立在旁。
她似乎很有礼貌,只用温柔目光征询着男人意见。
唐恩想了片刻,心说这女人以后或许用得上,便轻轻点头。
“谢谢。”
菲雅拉开椅子坐下,要了一杯白水,便静静坐在唐恩对面,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盯着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