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凝固,甚至连将头转回来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把大剑刺入了脚下。
黑焰仪式。
火焰呈环形向四周扩散开来,滚滚覆盖一切,然后骑士穿透了火焰,抡圆了大剑往下斩去。
铛!!
一击便让希维尔屈膝,它抬起头,看向浑身被黑色余火包裹的唐恩,有些难以理解。
怎么......可能?
这是命定之死的残留,对生命有着极强的杀伤力,只要沾上一点,哪怕没死,也会被痛的满地打滚。
可这家伙,居然敢强冲!
没等他细想,唐恩抬脚就是个膝撞,被手掌摁住,干脆把剑一松,整个身体前倾而去,迎面便是个头槌。
砰!
脑袋一疼,各自弹开,唐恩旋转一圈,让刺来的大剑从头顶掠过,绷直了脚尖便是个回旋踢。
砰!!
闷响更加剧烈,神皮踉踉跄跄的退后好几步,舞动大剑向前一挥。
横扫黑焰!
阴冷的火焰在咆哮,形成了一道圆弧,将前方遮蔽的严严实实,但随后又被利刃给捅破,让希维尔赶紧抬起了腿。
叮。
暗月大剑刺在地面,由于熔炉太硬,在火花爆散之后便弹了起来,使徒望着在空中旋转的大剑,很快又看到一个漆黑的人影扑到身前。
黑色火焰将他团团包裹,太过浓厚,看起来犹如一头地狱走出来的恶鬼,唐恩像是没受到什么影响,抬手握住在空中旋转的剑柄。
“竟然无效......”
希维尔难以置信,本能扬起了剑,随后一声爆响,唐恩用了十成力道的斩击让它膝盖触地。
剑刃在摩擦,被压制的神皮使徒抬起头,看到了唐恩眼中那狂乱的痛苦,顿时明白了。
“并非无效,而是这个人在硬抗!”
这个结果甚至比黑焰失效还要令人难以接受,痛苦可以用意志力去忍耐,可黑焰的本质是烧灼生命力,灵魂的本源。
无论神祇还是亚人,被狩猎之后,他们体表或许不会有一丝伤痕,但灵魂被烧尽之后,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身体能够治疗,肉体可以更换,然而灵魂没了,连归树都不可能。
他猜对了,唐恩对黑焰并没有什么抵抗力,更被这难以描述的痛苦烧得几欲发狂,然而神皮以往的猎物不同——
这灵魂实在吞吃了太多东西,巨龙、大蛇、半神还有大卢恩,甚至包括斩杀的千万人。
“你这点小火苗,怎么可能烧的光!”
几欲发狂,那就干脆发狂,他忽然松开手,在剑柄上一拍,以接触点为杠杆,大剑旋转起来。
噗——
剑刃在希维尔胸口掠过,爆散出一团鲜血,肉体疼痛让它惊醒,身体拉长,高出唐恩数米,双手握剑,将身体犹如面条似的甩动。
黑焰乱舞!
剑快到极致,璀璨星光之下,难以判断的黑色痕迹来回穿梭,也分辨不出规律来,就像一个小孩用黑色蜡笔画下的毛线团,将唐恩包裹在内。
不可能烧不尽,不可能杀不死,你以为自己是谁,移动的黄金树吗?
希维尔在狂呼,这世上唯有那颗黄金树不惧黑焰,无数生命归树,即便是命定之死,也只是微不可查的小火苗罢了。
黑焰夹杂着火花,浓重涂抹之下几乎看不到唐恩的身影,又过了片刻,黯淡而茭白的月光刺破了这浓重的黑色。
那是一轮颇为细小的暗月,直径不过两米,与菈妮并没有可比性,当它在黑焰之中爆散,将空气和余火一起冻结,四周像是漂浮着一片黑色的水晶。
希维尔半具身体也被冻住,但它很快将之震成碎片,正想后退,一只铁掌已握住了大剑,任由黑焰灼烧,接着,一颗头颅从火焰中弹了出来。
“你......烧够了吗?”
活了无数年,它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主动去触碰黑焰,瞳孔收缩,尚未回过神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已将之拖了过去,铁拳正在眼中放大。
砰!!!
苍白气环在它脸上扩散,这力量从头一直传递到足底,让整个身体向后飞出。
看他终究没分出去,又被唐恩拽着剑拉了回去,迎面便是个膝撞。
即便拥有黑焰庇护,这股力量依旧深入骨髓,使徒眼球凸出,第三次被拉下去的时候终于右手一拧。
螺旋状的大剑切割,让唐恩的手瞬间鲜血凌厉,却无视掉刺来的剑刃,干脆抱住了使徒的后劲。
噗——砰!!
胸甲被洞穿的闷响,与膝盖轰碎胸骨的脆声次第传来,唐恩被捅了个对穿,然而肉体上的疼痛早就被灵魂上的灼烧所压制,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对了嘛,撕裂我的肉体,将我从物理意义上消灭才是正道,早干什么去了。”唐恩咧开嘴,惨白牙齿上挂着血痕,提醒归提醒,但是想要拔剑劈砍已是奢望。
无需判断力,也无需技巧,扬起的膝盖轰在使徒下巴,高昂起来的脑袋又被手锤给轰落,当他趴在地面,看着抬起的铁靴踏来,赶紧松开剑柄向旁边翻滚。
砰——
铁靴溅起一地尘埃,唐恩看都不看还插在胸口的大剑,迈步扑了上去,脑海里只残留着杀意。
撕碎你!拆散你!
唐恩没有那种玄妙的灵魂攻击,但他的速度很快,他的拳头也很重,几步便追上使徒,迎上后者凝聚的黑焰刀刃。
俯身躲避,握住扫过的刀刃,手掌将之生生捏爆,使徒不得不退,却注意到身后一侧是云海,一侧是大锅,干脆咬紧了牙。
灵魂耐烧是吧,那就试试炉底的灰灭火焰。
面对扑了的唐恩,整个身体拉长、翻滚,双腿仿佛变成了面条缠住了唐恩的腰,便想要将之抛进火炉,但——
甩不动!
他感觉自己缠住了一座山,根本无法将之拔起来,双手抱住壁炉边缘,正准备进一步用力,就看到同样在角力的唐恩扬起了手。
“你当真以为我被你烧的失了智不成?”
暗月大剑被重力牵引当头劈下,望着眼中放大的剑刃,像是乌龟一样把身体收缩,听到头顶‘叮’的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