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缩回来,显得很生气。
“对不起,”我说。
我像喘着粗气,鼻窦堵塞了,喉咙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的头仍然感觉像是在做梦。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红,而且还在流汗。”
“我刚醒过来。”我想。“我没事的......只是需要洗脸......然后......”
我跌跌撞撞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茶几。
“比企谷君。”雪之下把手放在我身上,帮我站起来。“你应该坐下。”
“我不需要帮助。”
“你需要帮助。”雪之下说。
“我不。”
“每个人都需要帮助......有时候......”她把我放回沙发上,轻声说。
她转身背对着我,匆匆走向厨房。
“我要泡些红茶。请耐心等待。”
我揉着眼睛的睡意,望着时钟。
几乎是......
“啊!我们要迟到了!”我站起来。
虽然我不是那种严格遵守时间和出勤率的人,但学校确实有相当极端的迟到政策。
如果门关上的时候你不在学校,体育老师会让你在绕了20圈后进入,这对任何不迟到的人来说都是一种很好的威慑。
虽然我可能对年轻浪漫的生活方式持怀疑态度,但我内心深处也是一位节能主义者。
我把手放在膝盖上,感觉我的腿在发抖。
见鬼,我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哦......望向清晨的天空,我退缩了。即使在暗淡的灰色天空中,一丝淡淡的阳光也会灼伤我的眼睛。
这可能是偏头痛吗?我的视力越来越模糊了。
“来,喝吧。”雪之下说着,把托盘放在桌上。
我可以看到,在茶杯和茶碟旁边的一个小碟子上,有各种各样的药片。
似乎雪之下认为我更像是实验动物而不是人类。
等等,豚鼠是相当昂贵的。如果按身价算的话,我绝对是一只土拨鼠。
不管怎样,我的价值远远超过18万日元的复制品。
“我正要接受一个实验吗?”
“这些是各种各样的感冒药——“
“不需要。”我嘶哑地说。感冒?我没有感冒。“我们走吧。我们要迟到了。”
雪之下用两只结实的手压在我的肩膀上,让我坐下。
她看着我,我们鼻子之间的距离几乎为零。
她眼睛里的表情很犀利,但不像我想的那么冷。
它们之中有着柔软的边缘,充满了我不太明白的东西。
这是关心吗?
“责任。”
雪之下说了一些我不想听的话。
“对不起?”
雪之下又看了我一眼。
然后,她叉着胳膊站了起来,看着我,她叹了口气,说:“别让我再重复这句话了。”
“我说的是......责任。”
你是谁?蜘蛛侠?
“什、什么?”我说,感到一阵寒意爬上了我的脊柱。
一声叹息。“你病了,比企谷君。”雪之下坦率地说。“万一你连这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呢。”
我?病了?!我明明就是完美健康的缩影的!
“我很好——”
我没法说完那句话,因为我打了个喷嚏。
再一次,我感觉整个胸腔都像木琴一样嘎嘎作响,就像有人在上面演奏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我抓住我的肋骨,我承认这很痛苦。
也许我从未想过要成为一个家庭主夫,也许我注定要在平淡无奇的高中生活的高潮中死去。
“你病了。我会照顾你的。”
她说这话时,好像那已经是某种事实。
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会说“她会照顾我”?这是她那种扭曲的贵族派头的另一种表现吗?
是因为我是她管辖下的一个员工,就像一个黑社会的老板,照顾她的下属?
也许她很同情我,因为现在没有别人能照顾我。
小町在学校,而我的父母正忙于他们的奴隶般的工作......也许雪之下她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慈善行为。
我打赌雪之下只是为我所处的可怜处境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