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诱惑不是每个人都能抵抗的。

特别是对处于急需用钱的人来说，来钱来得太快了，快到根本不想去找别的工作，去认真地付出自己的劳动价值。

倘若她只是说，你帮我把奶奶的医药费付清，我陪你多久多久。

等奶奶的病好，我就离开，你我之间两清。

这种看似很清高，很有自尊心，但实际上她是亏了的。

为了所谓的自尊而提高了风险。

她的第一次，什么都还在。

而她的未来不确定因素又太多，尤其是奶奶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的现在，她不敢做任何保证。

万一又到了某些需要钱的时候......

那她怎么办？

卖第二次？

她决不允许自己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人，谁有钱就能上。

所以既然要卖，那就卖个最好的价格，让自己一辈子都无忧无虑。

让自己......再也不要有第二次这种体验！

一次，就足够了。

可以有一次，但是只能也只有一次！

“谢谢。”

一之濑千鹤微微鞠躬，然后继续说道：

“但我有一个请求。”

“哦？”

她看着比企谷八幡，低声道：

“我只会陪您，陪您的时候您可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论是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您。”

“但您不可以让我陪其他人，我与您的交易，只有我们，我和您，两个人，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是一之濑千鹤最后的底线。

她绝对无法允许自己真的变成玩物，真的变成一个毫无意志的玩具，送来送去，谁都能使用。

不行，这是绝对，绝对不行的。

她可以让自己陪他，但只陪他，就当做是情妇，没关系。

情妇与玩物，还是有区别的。

至少在一之濑千鹤看来，天壤之别。

第四章 是的，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倒是可以理解你的请求，不过倘若我不答应呢？”

“您不答应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

一之濑千鹤凄然地笑了笑：

“我不会接受您的条件，也不会向您索取任何钱财。”

“我们之间的交易将取消。”

比企谷八幡眯了眯眼睛，用略带戏谑的声音询问：

“即便是失去这份工作？”

“即便是失去这份工作。”

一之濑千鹤坚定地点点头，眼神坚定，完全看不出之前绝望到认命的样子。

“你很清楚没有这份工作的后果吧？”

“很清楚喔。”

一之濑千鹤撩起散落在脸颊上的一抹秀发，柔声道：

“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人在跳楼的时候，脑海里往往想的是如何让自己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不到万不得已，人都是想活着的......这是生命自我保护的必然想法......”

“但是啊，也并非为了活着什么都能付出，至少我还想保留那么一点尊严。”

一之濑千鹤扬起下巴，对着比企谷八幡首次绽放属于她那惊艳的灿烂笑容：

“实在没有办法的话，我只好放弃呢。”

“您可以全程当一个旁观者，只是不知道您会不会有一些愧疚，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做噩梦。”

如果单纯地用空洞的理论表示自己宁死不屈，恐怕并不会给比企谷八幡留下什么特别深刻的印象，毕竟比企谷八幡也不会让一之濑千鹤——这个由未来的妻姐雪之下阳乃为他准备的礼物就这么在他面前从世界上消失。

然而一之濑千鹤果然是聪明的，她恰到好处的选择了利用让别人愧疚的方式来为她的理论论证。

即便是死，我也没有关系，我不会屈服。

但我死了，你难道不会有那么一点愧疚吗？

毕竟我算是你逼死的。

你是间接的凶手，虽然没有人会知道，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你不需要背负任何实际的法律责任，但你就是。

你的良心会时时刻刻地反复强调这个事实，它将一辈子都跟着你，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天。

除非你没有良心。

这一番既是表明决心，也暗暗地讽刺了比企谷八幡一顿。

不过这并不能让比企谷八幡内疚就是了，因为就是一之濑千鹤就真的宁死不屈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内疚。

顶多会有点遗憾，然后苦恼该怎么向雪之下阳乃解释把她送给自己的礼物给玩没了。